今天忙里偷闲,看到龙应台一篇文章提到了梵高的《星夜》。我向来没有艺术细胞,也从来没琢磨明白过梵高的画,于是就在网上搜索评论。看了好几篇,无非是教条式的,讨厌得很,这篇倒是觉得不错,转载下来,自己看看。
最早接触梵高的作品,是阿尔的吊桥,小学美术教材的扉页。后来五年级的时候换了个美术老师,他说起梵高生前只卖出去过一幅画,死后他的向日葵拍卖了若干万——我知道了向日葵;同一时间段,音乐老师讲舒伯特进餐馆没钱吃饭,马上谱了首曲(就是后来唱遍全球的摇篮曲)换了盘土豆,他死后这份手稿又拍卖了若干万,那时我就知道了艺术家必须死掉才会值钱。但是对梵高的画一直是没有兴趣的,除了偶尔可以对小朋友讲梵高的画是很值钱的以骗取小朋友以为我知识渊博的幻觉。
真正开始大量看梵高的作品是听了Don Mclean的Vicent,其中有一句我至今记得: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re not listening still perhaps they never will,那几乎是我第一次如此明确的感受到了一种无法抵抗的孤独感,甚至有种强烈的相似。找来星夜看,不喜欢,可以说很不喜欢,有点炫目,有点烦躁,此处看来,文艺作品里描述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会互相慰籍并不真实。不过后来逐渐发觉,“爱上你是因为寂寞”着实空穴来风,我虽然不喜欢他的作品,却渐渐喜欢上这个人,真是一个很纯很纯的人,比如,有个女孩儿说喜欢他的耳朵,于是他割下了自己的耳朵送给那女孩儿作礼物,也由此有了后来著名的割耳的自画像,没有明确说女孩儿收到礼物的反应,但基本也可想而知,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梵高的孤独是他最本质的东西,如今总说当时没人懂梵高导致他英年早逝,其实现在的人也不懂他。想想,那时的人又不是傻子,那个时候整个社会觉得他画得不好,现在觉悟就果真那么高了?看看现在搞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针对星夜,有人可以从中看到湍流,在量化了以后发现和柯莫洛夫湍流公式是一致的,全球能做到这一点画家只此一人,其他如蒙克的呐喊,其中的漩涡亮度分布不符合柯莫洛夫微尺度特征,由此判断出梵高是伟大的物理学家和数学家,啥叫兴乱说?这就叫兴乱说,柯莫洛夫和梵高要都活着,怕都要气得吐血;当然其他种种比如说看向日葵要边看边听英雄,才能看到深邃的蓝和欢快的黄...这些就太多了。梵高在那个卖出去一幅画的社会要自杀,在如今有无数人拿他的画恶搞的社会怕也是承受不住。
即使并不如此明着恶搞,“评论家”“爱好者”也赋予了梵高太多的不属于他的东西,星夜仅仅是梵高在痛苦中画出了自己想要的色快和线条,给他带来审美愉悦却将他拉离这个世界推入世人看来是走进地狱的地步。一个精神癫狂不能自持的人更多会不自觉地陷入是唯美主义,他不可能给自己的作品种种附加意义,他忧不了国忧不了民,他只能释放自己的孤独,无论他的人生经历怎样,他都是孤独的,不是因为他在社会最底层生活没有依靠心灵没有寄托所以他就孤独,也不会因为他处在时代的风头浪尖,或受人尊重或遭人嫉妒他就不孤独了,孤独是这种人最大的特质,可以减轻或者加重,却永远无法根除。他并非因为接触穷人而忧国忧民,而是因为自己的痛苦才去同情穷人,同情所有的人,爱所有的人。
写了这么多,发现不是在写星夜,而是在写梵高,没办法,实在是不喜欢他的作品,他的几乎任何一幅作品。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喜欢梵高作品的,或者貌似喜欢梵高作品的,未必就懂得梵高,因为不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