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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带的“萨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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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带的“萨王那"
--中国未来最大的野生动物乐园
蒋高明
浑善达克是目前中国四大沙地之一，她具有特殊的沙地榆稀树疏林草原景观是世界其它地方所少见的，面积大，有规模：5.3万平方公里。中国目前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野生动物乐园，国人需要这样一个地方，城市人群渴望自然；这里交通便利，207国道、集通铁路、集通公路、京锡航空可以到达。她面向北京、天津大城市，离北京直线距离180公里，对日、韩、中国的港、澳、台、东南亚无沙地草原的国家或地区有吸引力；另外最重要的是，国家投入大量的费用用于生态恢复，建立保护区可以保证自然恢复。生态恢复不需要特殊的干扰，完全能够自然恢复，野生动物种群在保护前提下也容易恢复，从而走出一条生态治理的全新出路，对国家其它退化地区治理起到类似“深圳”与“浦东”经济开发区一样的巨大示范效益。这样的想法能否实现呢？下面试详细分析之：
特殊的生态系统
久居北京的城里人，渴望享受草原那份宁静和辽阔，人们更多地把目光投向京畿的张北、坝上等处。其实，继续北上百多公里的内蒙古自治区正蓝旗的浑善达克沙地，才是真正的好去处：天蓝草碧、稀树疏林、百鸟争鸣的自然景观，堪与非洲的国家公园媲美。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像中国这样，在生态系统方面几乎囊括所有的陆地生态系统类型，全球十大陆地生态系统：热带雨林、常绿阔叶林、温带落叶阔叶林、寒带针叶林、红树林、温带草原、萨王那、草甸、荒漠、苔原，我们有9种，我们没有典型的萨王那（分布在热带的非洲，那里的稀疏树木是以金合欢为主，动物以豹、长颈鹿为主），但是浑善达克的景观实际上是一种"温带的萨王那"（分布在温带，树木以沙地榆为主，动物以狼、黄羊为主）。
实际上中国的四大沙地都是"萨王那"类型的，即5-8米稀疏的榆树，2-3米的各种柳灌木，地面上是1米左右的草。
中国四大沙地中最大的是浑善达克沙地，有5.3万平方公里?相当于一个半台湾岛；科尔沁沙地4.23万平方公里；毛乌素沙地3.21万平方公里；呼伦贝尔沙地0.91万平方公里。位于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高原中部的浑善达克沙地，东起大兴安岭南段西麓达里诺尔，向西一直延伸到集宁－二连浩特铁路沿线；东西长约450km，南北宽50-300kｍ，总面积5.3万km2。它有其特殊的景观：浑善达克沙地是草原带上的沙地，形成于200-300万年前的小冰川期，有草原上特殊的地貌单元--沙带；同纬度美国中部温带沙地没有树，但我们这里却分布着生态演替的顶极群落--沙地榆等稀树疏林草原景观；地球的南半部，那里有以金合欢为建群种的热带稀树疏林生态系统, 也就是萨王那群落, 地球的北半部我们的浑善达克沙地，天然分布着以沙地榆为建群种的沙地疏林草原；从全球的东西部来看，浑善达克沙地草原处于欧亚草原区东部的边缘，保存了较为完整的生态系统，而西部的草原?如匈牙利?却开垦得很厉害。另外，浑善达克沙地的生态景观是非常丰富和独特的，至少存在５种生境类型，如流动沙区、半流动沙丘、固定沙丘、丘间低地?塔拉、湿地?淖尔等。
这里分布有百灵、伯劳、鹰、猎隼、天鹅、赤麻鸦、绿头鸭、灰鹤、大雁等，可能分布有黑脸琵鹭。在不同的生态环境中，鸟的分布不同，其中不乏国家一类或二类的保护种类。另外，由于沙地中的复杂地形，可为观鸟活动提供理想的场所，近而为发展高档次的生态旅游提供很大的可能性。这里的蒙古牧民自古以来就有保护野生动物的传统，如他们不吃鱼，更不会吃鸟。每天早上从蒙古妇女挤牛奶的动作和牛老老实实、舒舒服服地被挤的神态里，你可以看出人与动物是多么地和谐。
浑善达克沙地腹地尤其东部的杨桦林中，各种哺乳动物如狼、黄羊、马鹿、狍子、獾、沙狐、野兔等也是非常重要的保护对象；各种昆虫800多种；有沙地榆、山丁子、稠李、小红柳、野玫瑰、百合、干枝梅、地榆、马先蒿、红门兰、报春花、批针叶黄华、蓝刺头、大画眉草、羊草、冰草等高等植物600多种。
以地养地
然而，这里风、沙、旱、贫瘠共存，破坏起来很容易。草原植被一经破坏，其疏松质地表在干旱强风的气候条件下，四处飞扬，沙暴成害。影响到首都北京和华北的生态安全，如上世纪我国北方30-40年代平均30年1次；20世纪60-70年代每2年1次；90年代每年1次；2000年很快增加到12次；2001年，共出现18次沙尘天气过程，其中强沙尘暴过程41天；2002年3月18-21日，我国北方大部分地区自西向东经历了20世纪以来最强的１次沙尘天气过程，强沙尘暴席卷我国北方140万平方公里。这里是北京的风沙源。
国家针对生态系统的严重退化，计划用10年的时间，投入558亿元人民币用于长城沿线45万平方公里的退化土地治理，浑善达克是重中之重。非常遗憾的是，大量的投资取得的实际效果并不大，原因是治理仅在个别点上“开花”，自然力并没有真正解放出来。
我们的做法是抓好自然力恢复，"以地养地"。关键在于"养"字，即耕种小面积的高效地维持人畜需要，对大部分地区实施保护：一要防止土壤的损失；二要防止土壤因利用地下水造成的盐渍化?这两点处理不好就会形成"人造荒漠"；三要将土壤养肥，使之可持续利用。按照目前的科学水平，实现上述三点并不难。
在大面积的土地方面，"养"，就是让草地生态系统"休养生息"和自然演替上。它的回报是巨大的。可采取必要的辅助措施，但务必注意尽量不能破坏原有的生态景观与生态平衡。在人的方面，"养"，就是必要的经费扶持，以保证自然恢复力的实现。
生态保护的紧迫性
针对目前流行的“重建设、轻保护”的做法，以及浑善达克生态环境的特点，我们大声疾呼：第一、保存仅存的大自然给我们的恩赐。浑善达克沙地的巨大价值被远远地埋没了，相反变成了危害北京的沙尘源，实际上它的治理是不困难的，相反是很容易的。我们的例子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保护起来，是中国一笔巨大的财富；否则那些几百年的榆树也喂了牲口；或者人为改变成了"毛乌素"，后悔就来不及了；后人会骂我们没有知识，没有文化，没有欣赏水平。第二、保护好这里的沙地榆树。现在的严重情况是大面积的浑善达克沙地里榆树是"只有爷爷而没有孙子"，科尔沁沙地也如此。没有了这些沙地榆，沙子的流动谁也挡不住，与其花大量的金钱，在沙地上种那些可怜的杨树，它们不愿意在那里生长，不适合的环境改变了它们的身躯，成了小老头树，是外来的，是丑陋的；还不如花少量的钱保护这些榆树，它们原本就是本地的，是自然的，是美丽的。
浑善达克沙地的生态背景目前应当说是最好的，但依然面临着生态治理的艰巨任务，因为在治理上还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做法--造林和自然恢复。
只要减少了人和牲口的压力，大面积的土地可以通过解放自然力来实现，这是最经济、最有效和最合理的。应当果断停止在沙地草地上造林飞播的做法，这是很不经济的甚至是有害的。目前，国家依然在这类土地上"退耕还林"，老百姓为了得到补助，不惜毁坏草原而种树。树长不起来，草原也破坏了，形成新的沙尘源，这是我们十分担忧的。恢复好的生态系统可以通过建立自然保护区来巩固恢复效果，并考虑作为其他更高附加值的利用方式，如生态旅游、国际狩猎场所等来使用。经初步估算，2.7亿元就可以建立１０个１万平方公里的自然保护区，同时对10万(2万户)牧民给予全年补偿（按每户每年1.2万元，每个自然保护区每年300万元建设运行费计）。
我们的建议
国家巨额治理费用的发放应给具有良好经济实力和信誉的企业或科研单位，企业所采取的措施必须建立在科学的依据之上，而科研单位要有企业作为依托。在这种治理模式上，国家是"甲方"，关心的是治理的实际效果，企业或科研单位是"乙方"，它们需要完成合同的任务。
要充分体现浑善达克的生态价值，浑善达克是目前中国最大的沙地，在治理上受到的人为干扰相对少?毛乌素沙地被飞播改变了生态景观；科尔沁沙地大部分被改变成了农田，保存了大量的本地种。浑善达克的自然恢复完全能够按照自然的规律进行，不需要也没有必要人工干预改变自然面貌，因为自然的面貌是最美的。人工饲养的牛羊等动物，被狼、黄羊、狍子等野生动物取代，发展高档次狩猎，其价值可能比目前的利用方式要高，生态价值最能够体现，既解决了国家的后顾之忧，又满足了当地社区的可持续发展，企业可以得到丰厚的经济回报。
遗憾的是现在的治理策略，要么见效慢，如上面提到的种树，要么严重改变了生态景观点其他沙地，最突出的是毛乌素。因为国家仍然实行"退耕还林"政策，这种政策的导向，会使地方领导和群众为了利益（如还林有钱，还草钱不多）而在治理上不顾后果，造成了大量金钱的浪费不说，将好端端的生态景观--像浑善达克沙地如此大面积的稀树疏林草原--给治坏了治烂了，就非常令人痛心了。
因此，我们认为，科学的明智的做法应当是用事实来讲话，科学家、政治家与决策者通力合作，"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从国家政策上进行调整，采取"以人为本"、"借助自然力恢复"的政策。只有这样，浑善达克甚至我国的大面积退化沙地草地生态治理才能走出困境，真正意义的生态恢复才能实现，我们常挂在口头上的"生态效益、社会效益、经济效益"才能达到"三合一"。
[导读] 浑善达克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坏，是威胁北京的沙尘源，实际上她的治理是相对容易的，只要人们给她机会。无论从生物多样性、文化多样性还是景观的多样性角度，浑善达克的生态价值远大于今天的掠夺式利用，如果保护得当，她将是中国陆地上最后一类生态系统——稀树疏林草地，增加这类生态系统后，中国将是地球上拥有所有生态系统的国度，而这样的类型还有科尔沁、毛乌素、呼伦贝尔共约20平方公里，随着国家经济实力的提高，久住城市里的人民越来越渴望这样一种既有植物有动物、既有自然景观又有文化景观的大范围完整的生态系统。相反，如果今天不加合理保护，或者粗暴干涉，她将失去其应有的光彩，而变得更加危害，甚至无从恢复——等到土壤被风吹光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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