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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女同学小庄的三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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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庄是我的高中同学，严格地说，应该是我高一的同学，因为高二文理科分班，她一直是文学少年，就当然地转到文科班去了。 ?? ??最近从参加“相识20年”高中同学聚会的某位同学那里知道了她的消息，就想到了很多关于她的事情，这里先从她的衣服说起。 ?? ??看高中最后的也是唯一一张全家福就可以感受到一个县城高中的颜色，里面的男学生们（加上男老师）显得尤其土，我身上也穿的当年最经典的学生蓝，很瘦的样子之外两只招风耳随风飘扬。女同学们稍微好一点，但是也基本以红色为主，我还记得张越主持的半边天节目里那个喜欢CCTV《读书时间》的农村女人解释的话：“因为农村太灰暗了，所以农村的女人要穿得红，鲜艳一些，以和周围的环境形成最强烈的反差。” ?? ??我们梁山县虽然大大的有名（《水浒传》中国人谁不知道），但是一直并不富裕，甚至说在山东还算比较穷的一个县，想来古代也许更穷些，所以才出现强梁，到今天虽然好一点了，但是比起几十年前来，和周围地区的比较劣势反而更强烈了，是人家进步得快我们县进步地慢的原因吧。所以，整个县城在1985年-1988年的情形以红颜色和学生蓝或者军装黄的几种单调颜色为主也就可以理解了。 ??我高中时代的初恋晓华同学在整个高中阶段的夏天都会穿上一件艳红色的连衣裙，当时她略显富态，穿艳红的衣服显得更胖一点，但是那个时候都对于怎么穿衣不敢在意，而穿裙子竟然在女生里也并不是普遍现象呢，穿的人多数是县城里的姑娘。 ??小庄也是县城里的姑娘，她的父母都在我们的梁山一中工作，所以，也常穿裙子，不过，和晓华的风格不同，她身材高挑些，穿的是一件上面满是白道道的靛蓝色的裙子，应该说，显得学生气十足。 ??那正是著名的幸子（《血疑》）流行的年代，有不少女同学就剪着幸子的发型，小庄尽管发型选择了披肩发而不是幸子头，但是在衣服上却和幸子接近着，也就因此时尚着。 ??这样的打扮在当时就是很多男生的梦想。她在和我同班上学的两个夏天都是穿这件裙子度过的，没有任何其他人穿着和她一样，于是，她就是时尚在小县城高一男孩心目里的具体而形微的表现了。 ??后来知道（我至今都没有完整地看过《血疑》），这样的衣服在幸子身上就是日本中学女生的校服，我后来在香港访问的时候也见过香港的学生穿这样的衣服，应该说，这样的打扮对于高中的学生非常合适，可是，那是在境外，今天北京的很多中学仍然达不到这样的地步，很多中学生甚至名牌中学的学生都穿着很难看的运动服在外面招摇。 ??我就始终不知道小庄究竟从哪里弄到了这么时尚的衣服，加上她说话也不操我们老家的土话，而是有点东北腔的普通话，使得她在整个高中生里显得格外特别。 ??第二件我印象里的小庄的衣服是件很破的蓝布褂子，那是一个雨天，她已经在文科班了，不过还和我们理科班在同一层楼上，但总是离得远了几步，甚至连上同一个楼梯的可能性都很少了。这天我很奇怪地在一班和二班两个文科班的范围内呆着，看见她从楼下拿还滴着雨水的伞上来，见到我她还诧异了一下，我抬眼看去的时候，发现她居然穿了一件和我们男生差不多的蓝布上衣，而且已经很旧了，我当时的第一推断就是下雨天舍不得穿自己的好衣服的意思了，就胡乱拣了一件旧衣服披挂上阵了，她在我诧异的目光里很快闪进了教室，留下了陷入深思的我。 ??就是这惊鸿一瞥了，印象居然到今天还是那么清晰，其实，不是因为衣服的旧带来的印象深刻，而是旧衣服依然难以掩盖的灿烂的青春气才是使记忆永恒的本质。高中时代的女生其实已经是青春气逼人了，而且此时能够让人感觉到的全然是天然未经雕琢的气息。到了大学，女生们都开始刻意地去打扮了，尽管是更受看了，更协调了，但是总是不那么自然了，根据这样的印象，我觉得只有连旧衣服都掩饰不住的青春才是真正的青春。 ??不过有时候我也想，是否每个高中女生的青春都是如此灿烂，想过之后发现其实不然，在那个时代的高中女生，多是一张愁苦的脸和灰暗的眼神，后来这些人到了大学阶段才真正焕发了青春，应该定义为推迟爆发的青春吧。小庄的高中时代是她青春气息极度张扬的时期，也因此是什么都挡不住的青春。 ??见到高中女生小庄越来越是件奢侈的事情，因为后来文科班搬到了另外的一座楼上，只有在集体做课间操的时候才能偶尔一见，那时候男女生说话都是不多见的，这样的隔班的同学说话也就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了。偶尔碰见的过程也多是默默地相互避开。 ??这样，就在某天课间操的时候，我见到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上衣，心里一跳，这是很奇怪的感觉，以前我从来没有过，这让我很诧异，这好象也是上高中以来没有过的印象，之后的几天里，粉红色的痕迹总在心里不经意地飘着，我只好把这样的感觉压了又压，才最后把它暂时忘记了。 ??后来再次想起当年这种奇怪的感觉，才算可以正视它了，其实，粉红色衣服的小庄是性感的小庄了，只是，高中时代的我还描述不出来性感的具体特征，只是那心里难以抑制的跳动把这样的感觉延续到今天，回首时才发现那究竟是什么。 ??小庄的故事还很多比如，她可以说是整个班级里为人最大方的女孩，即便对于男孩们的示好也表现得很得体；比如，那时候她作为文学热爱者，组织了一个伟大的诗社，我也积极加入成为她的下属。 ??再比如，她是第一个让我读到《吉檀迦利》的人，里面优美的诗句至今还在我心里荡漾，甚至第一首诗我还背得下来，那是一本繁体竖排的版本，我之后在大学时代又买过两本这个版本的《吉檀迦利》，从此爱上泰戈尔。 ??还有，我一直没有搞清楚怎么是裴多菲，总把它误以为和贝多芬差不多的一个人，是她首先指出了我的错误。后来我读了大量的裴多菲的诗，又听了大量的贝多芬的曲子才算把这一课弥补过来，开始自称懂一点音乐，这也应该说肇始于小庄了。 ??都是如梦如烟的往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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