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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教授的主要任务和职责应当是教书和做科研。但这并不阻碍教职员工在外兼职,做顾问,捞外快。只是主业与副业的关系和位置要摆正。不要本目倒置,一心扑到钱眼里。最后学问做不深和精,生意未必能做大。
中国大学中有不少教授,不相信这样的定律。他们认为自己是全才,既可以做好教授,又可以当好老板。利用自己的科研成果,明里暗里开起自己的公司,希望利用学生廉价劳力和国家科研经费发明的成果,成为自己赚钱的机器。如果这些全才教授能心想事成,倒还好,多少能对科技成果产业化,创造就业和税收,对国家和GDP有贡献。但事实上,大部分教授亲自创办和管理的高科技公司只能做小农经济,(咨询顾问类公司除外)因为教授经历和经验有限,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国外许多学校对教授在外兼职,均有明文规定:全职教职科研人员每周必须为学校工作满4个工作日,但可以在外为自己的公司干活,或帮助其他公司做顾问和服务,工作一天(周日假日,八小时工作之外时间除外)。美国许多有名教授的兼职收入要超过自己的本职工作收入,而他们这样赚钱,远比自己苦干苦拼要容易得多。
制定这样的规定自然有它的道理:首先要保证教学科研时间和质量。既然拿学校薪水,就得好好为学校干事,不能身在曹营心在汉。整天想干私活,热衷于Moonlighting。置学校利益和学生培养于不顾,这是不地道的。 从另一角度讲,教授的长项是科研创新和教书育人,开公司搞商业并非教授特长。教授可以开自己的公司,但要让职业经理人打点,让专业投资者支持,才能做好公司业务,使其成长壮大。美国有许多知名教授创办的公司,就是这样做大做强的。MIT400多位生命科学教授,有近60位创办过自己的公司,50多位做别人公司的董事或顾问。除极个别下海全身性投入,基本都是请职业经理人打理。这是比较明智的,也是投资者比较放心的。
最典型的是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Herbert Boyer教授与风险投资商Robert A.Swanson在 1976年共同创办的基因泰克,如今成为世界最大的生物技术公司,已在今年第一季度被罗氏468亿美元全资收购。Boyer教授既做他的教授,又赚他的大钱,革命生产两不误。如果他当年选择自己亲自做老板,他就没有可能做成功或做大,因为投资者不会支持仅仅由教授兼职管理的公司。擅长研发的教授专家显然也不适应做产业化生产和销售。所以聪明的美国学者通常通过职业经理人来为自己创办的公司赚钱。不会因为自己创办的公司被人参股,控股或收购而感到失落或失望。相反,许多教授或发明者鼓励自己学生创业和加入公司。基因泰克的第一个雇员就是Boyer教授的博士后。许多大学的Spin-Out 都是教授的弟子学生在唱主角。教授照样教书,做课题,到公司兼职做顾问或董事,甚至可以利用新的发明成果再开新的公司,让多方参与和受益,各取所长,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呢?
Herbert Boyer教授与Robert A.Swanson的合作也挺有意思,作为重组DNA的发明者Boyer是知道他所发明技术的价值,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利用他的成果成就一番伟大的事业。在与Swanson会晤讨论后,两人决定共同创办公司,最初只出资几千,接着追加几万美元后,由Swanson引进风险基金10万美元。 Boyer教授的心态很平,这么好的技术,他也不漫天要价,而是让Swanson去运作,把人才和管理看成与自己成果同样重要,使得双方合作十分愉快。这种基于信任的优势互补型精诚合作为我们树立了极好的典型,非常值得国内科学家教授们借鉴。
在美国大学和研究机构,每位教职员工与学校和研究机构签订的雇佣合同,合同对职务发明的权属和分配有明确规定。任何教授和学生,技术员与本专业有关的发明都是职务发明,都归学校所有。但技术转让和产业化过程中,发明者可以得到20-30%左右的提成,所属院所也能得到部分经费支持。而教授们的科技发明和成果,有学校专门的技术转让办专职人员负责打理和向外推销。省去教授亲自做销售或去募集资金要方便得多。
正因为有这样的成果转化机制和激励政策,加上严格执行的知识产权保护制度以及学校教职工行为规范的约束,国外的教授通常心态比较好,开办公司积极性很高,但不会去真正做公司老板。投资者也会乐意投资,并帮助物色能干的职业经理人。 创办公司成功的机率因此也大大提高。这样的经验和产业化规律,在中国并没有得到充分重视和高度认识,加以效法。原因并不是中国教授的能量比国外教授大,而是国内教授的脾气比国外牛,国内缺乏有经验的高科技产业化人才,专业的投资者,可实施和监督的运行机制,以及互相信任的商业氛围。教授们也有自己的苦衷。需要教书,带学生研究生,又要申请经费,发SCI论文,自己的奖金要靠横向合作,或靠自己办公司去挣。多重压力下,只能硬着头皮上,结果变得人人都想占用资源和成果,产业化做得太辛苦,投入与产出不对称。最终还是得找人合作。
美籍华人。著名医药界企业家明星,亿万富翁孙雄博士曾经在担任UCLA教授时,就创办过公司,但不很成功,而且还招徕投资者和他兄弟的起诉。 当他放弃教职,全身性投入后,公司越办越好,业绩蒸蒸日上,两家上市公司的老板,终于使他在2008年登上美籍华人首富。舍不得孩子打不了狼,孙雄的成功也有他这方面全身性投入的因素。
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太“贪“,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肯放,最终什么都做不好。要放平心态,知人善任,知道自己的短板和局限,尽量聚焦,有所为,有所不为,把精力和心思放在自己最擅长的地方。在做好学问和研究的同时,多关注产业,多接触三教五流,各路商业精英,充分利用学校和社会资源,尽快把自己的成果推向社会和产业。而不是躺在论文和专利证书上纸上谈兵。
中国的大专院校和科研机构,要加快建设国外行之有效的产学研经验和产业化分工合作,现行教授所流行的创业之路,多半是学校制度不健全,服务不到位造成的。要培养懂技术,懂管理,了解市场,能够判断机遇和价值的复合型人才,让学校的科研经费和科研成果更多更有效地转化生产力,使科研真正贴近民生,让基础研究带动应用开发,让R 和 D 更紧密结合。使国家的科技综合实力有显著提高。按正规产业化路径发展的教授们也会从中尝到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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