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国的人口出生率为什么低？

武夷山

 

在很多富裕国家，如西北欧国家和日本，都出现了人口负增长。在发达国家中，只有美国暂时尚未出现人口出生率太低的危机，这主要得感谢来自所谓“落后”国家的移民。国外有学者提出过这样的问题：全世界是一个封闭的人口系统，如果世界总人口呈下降趋势，对全球经济会发生什么样的影响？为回答这个问题，他们试图考察小一些的封闭系统。在国别层次上，只有朝鲜和处于某一阶段的前苏联可以近似看成人口封闭系统（几乎没有人口的迁入迁出）。对于这两个国家相关数据的分析表明，国民经济增长或衰退的趋势与人口增减趋势相当一致。因此，从短时间来看，中国和世界的人口膨胀耗竭了资源，很可怕；从长期来看，若出现全球人口负增长，则也许更加可怕。

富裕国家的人生活好了，拥有资源多了，人口出生率反而下降，这从生物进化论意义上是讲不通的，因为在自然界，拥有资源多的动物就倾向于多繁殖。过去，对此现象的解释主要是文化维度的：随着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人口出生率就下降，因为她们也要读学士、硕士、博士，与过去比，自然结婚较晚，毕业后为了在职场上打拼，自然会推迟要孩子的时间和少要孩子。现在，出现了从资源类比角度对此现象进行的“另类”解释。

生物学家早就发现，不同物种的动物，其代谢率与其体重的四分之一次方成正比。这是因为，体重越大，心脏系统就要用较长的时间才能将“资源”（营养）输送到全身的各个细胞。例如，从鼷鼠、飞松鼠、大鼠、猫、狗、羊，到人、马、大象，体重越来越重，代谢率越来越低，表现在：大动物生长得较慢，心跳较慢，寿命较长，出生率较低。

富裕国家的人均资源耗用量很大，这就好比大动物需要耗用较多的资源才能生存。当代的富裕国家的人口出生率随能源消耗量上升而下降，同动物世界中繁殖率随体重的增加（从而耗能的增加）而下降的关系是完全类同的。打个比方，美国的人均能耗水平，足以在动物世界中维持体重30吨的一个灵长类动物的生存，那么，美国人的人口出生率就与30吨重的灵长类动物的出生率相当，自然是很低的。

这二者类似的原因是否相同呢？对于哺乳动物，投资于每一个幼仔所需“资源”随动物体格的增加而增加，但可用于繁殖的能量所占份额却随之下降。因此，大象与老鼠相比，为获取繁殖后代所需的资源就需要更长的时间。也许，人类也是将可获取资源中的一定比例用到每个孩子身上的，但是对于富国，获取这个比例就需要更长的时间。根据这个假说，基础设施越发达，我们从中获益越多，但是我们向基础设施的投资也得成比例地增加，从而导致向下一代投资的能量（精力）和资本相形减少。

根据这种另类解释，人类拼命耗竭地球资源会导致不可持续的发展，不仅仅是因为资源不够用了，而且因为随着耗能强度的增加，人类出生率会下降到可怕的地步――后代都没了，还发展什么？还持续什么？

 

参考文献：Melanie Moses, Engineering: Worldwide ebbs, Nature, 2009, 457(7230): 660-6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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