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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秋一样

已有 2401 次阅读 2008-10-23 13:22 |个人分类:生活·情感

走在清华大学的校园里,身边是匆匆的人群。我虽然几次来到清华,但前几次都是公务在身,忙忙碌碌不曾感受清华的魅力。这次,我是漫步在清华——广场、图书馆、水木清华,清华学堂……我很兴奋,中国的第一学府,优秀的老师、勤奋的学生;我很平静,满眼的绿色,静静的湖水;我很幸运,因为我不是孤独地品味清华的魅力,而是在邱这个“导游”的陪同下,徜徉于充满活力又那么深邃的清华校园里。
 
在我看来,他是个不合格的导游,但是绝对是个尽力的有趣的导游。拿着清华的地图带我到处参观,不时地让我停下来等一下,好让他有时间查一下我们到底身在何处,也便确定下一个参观目标。我问他怎么现在还这么不熟悉,他笑着告诉我:清华太大了,学生们平时都不用“走”的,全靠自行车,校园内还有校车呢。刚入学一个月不熟悉很正常,还多地方自己都没有去过,今天正好一起转转。我当时真觉得自己受骗了,就好像碰到了没有资质的旅行团和没有上岗证的导游。
 
看着身边的邱,就好像回到曾经的日子,好像还是和他一起走在工大的校园里。因为我知道,他没有变,还是那个特别优秀的邱。这就让我有些许的错觉,也让我回想起许多和他有关的往事……
 
邱是一个男孩子的名字。每次想到他就会让我想到北京的秋天。因为北京的秋不仅像郁达夫先生在他的经典散文《故都的秋》中那样,有一种深沉的忧郁的气质,更会我想到令人心旷神怡的蓝天白云,诱人的阳光和色彩斑斓的景致。
 
邱是个令人欣赏的人,高高的个子,英俊的相貌,更重要的是他是个善良真诚的人。在我和他硕士同窗的三年中,许多事情让我牢牢记住,被他发自内心的友善行为所感动。
 
对我来说,邱是一些过往的生活。
 
邱是个勤奋的人,不仅自己的学习、科研进行得井井有条,对大家在科研上向他的求助,他也是有求必应。
 
记得刚刚进入硕士阶段的时候,老师让我完成一项北京市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中的部分重要内容。由于所涉及的知识陌生,刚开始时我感到很吃力。再加上一年级时的基础课和专业课比较繁重,从十月份开始的工作一直持续到转年的一月。放了寒假,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回家了,自己每天一个人在实验室工作到很晚才回寝室。走在回去的路上,看到诺大的宿舍楼只亮着寥寥的几盏灯。
 
虽然有点孤独,但是每天忙碌,有新的收获,心情倒也平静。又过了几天,我需要涉及到汇编语言了。对这部分内容知之甚少的我可犯了难。虽然极力学习,但是发现自己就像是戴上了紧箍咒的孙猴子,“痛苦”不说,进展缓慢。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邱。私下聊天时,他了解到我所做的项目,说我可能会在后面遇到汇编的问题。他告诉我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可以找他,看看能不能帮上我什么忙。虽然,邱有言在先,而且他的家离学校不算远,但是想到正是假期,自己真是不好意思打搅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联系了他。邱很爽快地答应了,只是让我多等一天,说处理完很重要的事情后就来帮我。
 
第二天早上,我已经和邱在实验室里讨论我遇到的问题了,他用了几个小时帮我调通了困扰我多日的汇编程序,并向我解释了很多相关的问题,告诉我下一步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和解决方法。他问我,用不用晚上住在学校,第二天再帮我看看。我向他道谢,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告诉他我自己能行的。我记得很清楚,晚上我请他吃的饺子,因为我们同学都知道邱对饺子情有独钟。他告诉我之所以晚来了一天,是因为昨天是他第一次去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听着他的话,我的心里被感动填得满满的。在假期里,临近春节,寒冷的天气,自己的终身大事,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答应我的请求,赶了两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来帮助一个刚刚认识半年的同学。我们不是那么熟悉,但他能这么热心地帮助我,让我深深地感动。我突然觉得我和他离得很近,我感受到了真诚,觉得邱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
 
对我来说,邱是一段难忘的记忆。
 
二零零六年的夏天。八月的北京骄阳似火,闷热难忍,即便是夜晚,也经常让人燥热得难以入睡。那时的我仿佛走进了寒冷的冬天。妈妈换了严重的病,父亲因为工作不在家,自己承担了照顾妈妈的责任。白天一直在医院忙碌着,到了晚上妈妈好不容易入睡了,自己却怎么也比不上眼。想着平日里健康的妈妈怎么会一下子生了这么重的病,想着她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很多古怪的想法占据了我的大脑,有的时候自己很害怕,不知道妈妈会怎么样,情感里又夹杂着焦虑,想到自己的学业和课题,还有那些等待处理的工作。我觉得心里很压抑,有很多话想倾诉,又不知道该向谁说!
 
记得那夜,很晚了,自己瘫坐在床上,陪伴我的只有身旁的一盏灯光和窗外的浓浓的夜色。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给邱发了短信,只是问好和寒暄。也许是这么晚收到我的短信,或者是因为我那短短的文字泄露了自己的心情,他似乎有所察觉。我没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从来来往往的短信中获得了慰藉,压抑许久的情绪得到了缓解。面前是沉默的文字,但我感到邱就在我的身旁和我聊天,讲最近发生在他身边的有趣的事情。我永远不会告诉他,那个时候我有多无助,我只想让他知道,他的笑话、他的话语让我紧张的心变得松弛,让我可以平静地面对黑夜,相信明天一定是个艳阳天。但是,我总是羞于说出这样的话,好几次想告诉他这些,都是欲言又止。
 
对我来说,邱是一种微笑。
 
他的笑容是那么灿烂,就像是冬季里让人期待的暖暖的阳光。让充满冷意的空气变得温和。他的眼神那么明亮、清澈且充满力量。每次当我遇到困难向他诉苦时,他总是耐心倾听,然后给我很多建议和意见。虽然每次只是短短的几句,可似乎有强大的魔力,让我重新审视遇到的不顺利,就如同一股鲜活的温泉流入冰冻的湖,看来微弱,却足以激活一池的活力,使我恢复信心。
 
经过长时间的思考,我在零七年的夏天决定报考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的博士研究生。这个时候,我既要做好毕业课题的相关工作,又要复习英语和两门专业课,一天的时间恨不得被我当成两天来用。因为大量实验在校外进行,所以,常常奔波在各个研究所和学校之间。在公车上看书、复习已经成为家常便饭。每次回学校向老师汇报实验进展的时候,都会和同学聊很多最近发生的事情。邱也总是关心地问我实验的进展和复习的情况。这让我很是感动。我也会向他展示实验中获得的满意的照片,探讨一些专业问题等等,每次都收获很大。我的博士入学考试在三月底,和他的时间一样。五月初,我已经知道了成绩,并且获得了最终深造的机会。那时,邱的结果还没有最后确定,我一直都在为他担心。一方面想和他分享我的喜悦,另一方面想让他知道我希望他获得成功。但是我不敢,不敢问他。直到六月的一天,那天我们班的支部书记在办公室接到一个电话后,兴奋地向我们宣布——“邱被清华录取了!”我们都很为邱高兴。我给邱打了电话,向他表示祝贺,我真的很高兴。
 
对我来说,邱是一种欢乐。
 
邱有了自己的家庭。邱在我们班里是年龄最小的,比我整整小了两年,但却跻身于我们班里最早结婚成家的对列之中了。班中许多女生在教育我们这些大龄未婚男青年的时候,都不忘拿邱作为榜样:看看人家邱,和你们这些小男孩就是不一样,成家的就是比你们成熟、稳重。有时候,我就在想真的是婚姻把邱打造得这么令人欣赏吗?这也不由得让我增加了对爱情和婚姻以及家庭的向往……
 
邱快要当爸爸了!我清楚地记得,是在我们班的毕业聚餐上,每个人互相问候、倾诉了很多。我们会喝酒,那时的女生也特别豪爽,相当给男生面子,会象征性地和我们“一饮而尽”。大家互送祝福,有的人掩饰不住激动,留下泪水,伴随着一些感伤。在我们共同举杯期盼美好未来的时候,邱告诉我们明年的春天,他就要当爸爸了。我永远忘不了他的幸福的微笑和有力的声音。也忘不了大家的欢呼声!那种欢乐,很难用语言和文字来描述。
 
……
 
如今,邱已经是清华大学的博士了,努力地工作,幸福地生活。我们偶尔会有联系,互相问候,或者讨论一些专业上的问题。真的希望邱能够有美好的未来,因为我总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本应有美好的明天。所以,我期待着他的不断地好消息,期待着他的生活就像是北京入秋的季节一样,那么丰实和斑斓。
 
祝福邱,当然也要祝福很快就要来到人间的,他的小宝宝!
 
这张照片是我在邱的宿舍,透过窗子拍摄的。我没有想到,当我推开一扇小小的窗,看到的是满眼的绿色,触手可及;也没有想到我能欣赏到那么美的蓝天。沐浴着秋日的温暖的阳光,看着庞大的绿,我的整个身体都很放松,心情平静的像一泊静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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