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学界有“北有钱钟书、南有王元化”的说法。王元化的《思辨随笔》与钱钟书的《谈艺录》、《管锥编》类似，用一条一条的读书笔记，记下自己的心得、体会和发现。

进一步讲，笔记或札记其实是我国旧知识分子做学问最主要的发表形式或体裁。如清代王鸣盛的《十七史商榷》、钱大昕的《廿二史考异》 和赵翼的《廿二史札记》为最著名的的读史笔记，李慈铭以日记为学术笔记文体，其《越缦堂读书记》《越缦堂读史札记》也是相当有份量的学术著作。更早的如北宋沈括的《梦溪笔谈》也是著名的笔记体著作。当然，笔记不仅可以当学术著作看，也可当短篇小说集看，如纪昀的《阅微草堂笔记》。

二

晚清四大日记包括《越缦堂日记》、《翁同龢日记》、王闿运《湘绮楼日记》、叶昌炽《缘督庐日记》。其中，李慈铭《越缦堂日记》和王闿运《湘绮楼日记》最为有名。

李慈铭是把日记作为他的传世之作，加以刻意经营写成的，三十余年不间断，将他的读书心得和经历见闻笔之于日记。后世认为他“学识渊博，承乾嘉汉学之余绪，治经学、史学，蔚然可观。”他的《越缦堂日记》评为“可继亭林《日知录》之博，”又谓“生不愿作执金吾，惟愿尽读李公书。”钱锺书称《越缦堂日记》“其书行世者既至五十一册，閟而弗睹者尚有二十一册之众；多文为富，日记之作自来无此大观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