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国家恢复考研究生 ，我当时踌躇不决是否去考，有二个顾虑，一是年龄已过而立之年，却在“文革”中蹉跎了十年黄金段人生，剩余的人生已然渺茫 ，还要再去考场上滚爬摸行吗？二是觉得脑力僵化，怕在考场上发挥不好，被人笑话。 我甚至想起明代文人卓发之给朋友洪戴之的信，“弟以老生落第，最是人间苦谛，然堇中习堇，翻不觉苦．年年被放，只是春阑花堕，秋深叶陨耳．” 我把这想法告诉妻子翁海光， 她说多次考试．你已经是考场上的老运动员了，就像萎菜上的虫，吃惯了苦味，倒不觉着苦了，她还去买了一棵白菜工艺品来揶喻我（见附图），这白菜有点萎，上停着一只金龟子（昆虫 ）隐喻着我，何时啃完这棵带苦味的菜（堇菜）呢，我大笑，决定破釜沉舟去考， 终于在32岁重背书包上学堂，以后被遴选为中国首批18名博士之一。 上周，我在食堂门口看到一名老童生叫我范老师，四年前他已经读博了五年未 取得学位，我问他近况，他说目前已肆业 ，正准备出国再去读博，我替他惋惜 ，于是又想到了这棵白菜上的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