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证明新冠病毒疫苗能显著减少病毒传播？ 

较流行说法是：新冠病毒疫苗能显著减少重症和死亡病例的发生率，但不能阻断该病毒的传播。

新的检测方法和数据（见参考文献）可雄辩地证明：新冠病毒疫苗在显著减少该病毒传播方面的功不可没。 

假定你已经完全接种了SARS-CoV-2（新冠病毒）疫苗，而且可能从未感染过这种病毒。新冠病毒感染也可能是无症状的感染，那么，怎样才能确定你是否曾感染过新冠病毒呢?一种方法是检测你的血液中是否存在对抗病毒核衣壳（N，nucleocapsid）蛋白的抗体，这种抗体只有在自然感染时才会出现，或在接种含有Ｎ蛋白抗原的疫苗后才会出现。

在美国使用的所有SARS-CoV-2疫苗都只编码病毒刺突（spike）蛋白，而没有一种疫苗是编码核衣壳（N）蛋白的，因此这些疫苗只能刺激抗刺突（Ｓ）蛋白的抗体产生。由于接种此类疫苗产生的抗体和该病毒自然感染引发的抗体是不同的，因此，在只接种这种类型疫苗的美国等国家或地区，人们能够根据Ｎ蛋白抗体检测的结果准确地确定接种疫苗的人是否曾发生自然感染。

最近写给《Journal of Infection（感染杂志）》编辑的两封信和相关论文（见参考文献）指出，并不是每一种自然感染都会诱导抗核衣壳(或“抗N”)抗体的产生，特别是在接种过疫苗的群体当中。这些信件对这些抗体是否是以前感染SARS-CoV-2的可靠标记提出了质疑。

第一封信的作者检测了4,111名接种疫苗和974名未接种疫苗的爱尔兰卫生保健工作者的抗体反应。在接种疫苗的参与者中，只有23人在接种后的一段时间内出现了SARS-CoV-2感染，他们都接种了两剂辉瑞mRNA疫苗。不出所料，23个人中每个人都有抗刺突蛋白的抗体，但令人惊讶的是，只有6人(26%)有可检测到的抗N抗体。相比之下，82%的未接种疫苗且既往经聚合酶链反应证实感染的参与者具有可检测到的抗N抗体。

这一结果表明，抗N抗体可能不是接种过疫苗的人先前自然感染的最准确指标；这进一步表明，接种疫苗的个体可能会在感染早期就能中和进入体内的病毒，从而阻止和/或限制它们产生抗核衣壳蛋白抗体的能力。

第二封信是对第一封信的答复，它确认并进一步证实了这些结果。引用在日本进行的血清调查数据，作者表明，在第三剂辉瑞mRNA疫苗接种后两个月内感染的患者比在第三剂疫苗接种后4-8个月感染的患者更不可能出现COVID-19（新冠病毒病）的症状。

这些发现与我们目前对消毒式免疫（ sterilizing immunity）的理解是一致的，消毒式免疫是一种既能预防疾病又能预防感染的免疫，这种免疫似乎最常发生在接种疫苗后最初的几个月里，这时高水平的疫苗诱导抗体可能会在入侵的病毒有机会感染细胞之前将其隔离。作者还表明，在第三次接种疫苗后两个月内感染的参与者，抗Ｎ抗体水平明显低于几个月后感染的参与者，这可能说明这些参与者不容易受感染，因而再传染他人的概率也较小。

虽然这个结果乍看起来令人惊讶，但它实际上进一步支持了这样一个观点:接种疫苗只在接种后的短时间内可诱导消毒式免疫，即现有的疫苗诱导的抗刺突（Ｓ）抗体在免疫系统有机会对病毒作出反应并产生针对核衣壳蛋白（Ｎ）的抗体之前就已经中和了传入的病毒。

这两封信的作者进一步提到，出现症状的COVID-19患者比没有症状的患者更有可能检测到抗Ｎ抗体，这一观察结果与疫苗大量使用前进行的血清学调查一致。这一发现表明，出现症状的患者没有获得消毒式免疫，而是受增殖性病毒感染的影响，导致症状的发展和针对核衣壳（Ｎ）以及其他病毒蛋白质抗体的产生。

这两项研究为疫苗接种者对SARS-CoV-2感染的抗体反应提供了一个有趣的视角，它们可能为评估疫苗接种后是否发生感染和再传播提供更好的检测方案。

补充说明：

上述检测方案适用的前提是疫苗组成中主要的目标抗原不包括Ｎ蛋白。

在美国使用的所有SARS-CoV-2疫苗都只编码病毒刺突（spike）蛋白，而没有一种疫苗是编码核衣壳[N]蛋白的，因此接种此类疫苗后只能刺激抗刺突（Ｓ）抗体的产生。　而不会存在对抗病毒核衣壳（N，nucleocapsid）蛋白的抗体，这种抗体只有在自然感染时才会出现。

新冠病毒的结构蛋白示意图。

在中国使用量最大的新冠病毒疫苗是用灭活的完整新冠病毒颗粒制备的，含有新冠病毒的包括Ｎ蛋白和剌突（Ｓ）蛋白在内的几乎所有抗原。接种了此类疫苗的人在正常情况下将会产生针抗N蛋白、S蛋白、M蛋白、E蛋白等多种结构蛋白的相关抗体，所以不能采取上述检测N蛋白抗体的方案来区分接种此类疫苗后是否又发生了该病毒的自然感染。

参考文献：

1.　Niamh Allen，et al., LETTER TO THE EDITOR|　Serological markers of SARS-CoV-2 infection; anti-nucleocapsid antibody positivity may not be the ideal marker of natural infection in vaccinated individuals，Journal of Infection，83(4): e9–e10.  OCTOBER 01, 2021; doi: 10.1016/j.jinf.2021.08.012

2.　Niamh Allen，et al.,  Prevalence of Antibodies to SARS-CoV-2 Following Natural Infection and Vaccination in Irish Hospital Healthcare Workers: Changing Epidemiology as the Pandemic Progresses，Frontiers in Medicine，Sec. Infectious Diseases – Surveillance,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04 February 2022, https://www.frontiersin.org/articles/10.3389/fmed.2021.758118/full.　

3.　Niamh Allen，et al.,  SARS-CoV-2 antibody testing in health care workers: a comparison of the clinical performance of three commercially available antibody assays.　Microbiol Spectr. 2021; 9e0039121　https://doi.org/10.1128/Spectrum.00391-21　

4.　Tetsuya Mizoue，et al.,  LETTER TO THE EDITOR| Sensitivity of anti-SARS-CoV-2 nucleocapsid protein antibody for breakthrough infections during the epidemic of the Omicron variants，Journal of Infection，85（5）：573-607, NOVEMBER 01, 2022，DOI: https://doi.org/10.1016/j.jinf.2022.08.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