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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吃的科研人员的身边人,如何“帮助”他们?
武夷山 编译
2022年7月4日出版的Nature杂志发表了一篇报道,谈口吃科研人员身边的人如何支持帮助那些受困于口吃的人。原文见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2-01829-2。
全世界有7000多万人受困于口吃。总人口中有5-8%的人在小时候的某一阶段开始发生口吃,其正规名称是“童年发生的言语流畅障碍”(COFD)。
成年人的口吃发生率大约为1% 。有些口吃者自己好了,有些人得益于矫正疗法。
Sheikh Bahaei和 Gerald Maguire是美国加大河畔分校的两位学者,一个是科学家,一个是医生,两人都口吃。他俩在2020年合著的论文中说:
“作为口吃的科学家和医生,我俩坚信,如果我们想直面这一长期被忽视的问题,就应从科学界和医学界起步。”“我们敦促口吃的科学家和临床医师在职业生涯的每一阶段……都举办更多的研讨会,做更多的会议报告,树立起角色模型,让其他的口吃同行看看,成长为科学家或医生之路不应受阻于口吃”。
《自然》杂志与他俩及另外两位口吃的科研人员交流了相关问题。下面摘译四人中的一人的观点。
纽约大学口吃与变异实验室主任Eric S. Jackson说:
我从3岁起一直口吃,接受过很多次矫正疗程,无效。二十几岁时,我参加了地处纽约市的美国口吃研究所(AIS)举办的三周强化口吃矫正班。这个矫正计划除了关注言语、行动和行为侧面外,还关注认知-情感侧面。而我小时候接受的疗法只关注前者。认知-情感方面的辅导让我接纳一个口吃的自己。另外,与那么多同受口吃之苦的人一起公开讨论口吃的话题也十分有帮助。
后来我成为一名言语病理学家(言语与语言治疗师),目的是帮助口吃者。在实践中,我认识到,多数科研人员和临床医生对口吃一无所知。这可能是相关领域中我们知之最少的一种障碍病。这促使我在2011年决定去读博。我研究的是口吃时发生的“基于语境的间歇现象”,以及造成口吃变异情形的多种因素,包括社会交往和期望。
作为科学家,在多数情况下我的经历一直是相当正面的,我有非常好的同事和合作伙伴,与他们在一起时我的口吃就算不上是什么问题。有一个具有挑战性的事,就是如何处理科研中的“病态化”。举个例子,科学家把口吃研究中的对照组称为“健康对照”组,这就隐含着:口吃组的人是不健康的。我不认为他们在有意识地伤害别人,但这不意味着将口吃者视为不健康的人不具有冒犯性。
口吃的科研人员在向学术会议作报告时,如果多给他们一点时间就再好不过了。这肯定使他们减轻了时间压力感,从而把口头报告做得更好。有些口吃者觉得多一点报告时间是好事,那我对他们的忠告是:假定会议方多给你时间,你就别客气。
就我个人而言,对一群人作报告要容易些,一对一的对话容易犯口吃,因为前者不是来来去去的交流。过去我作报告也不行,当众说话我简直就要死在那儿了。一些好心的同事多次对我说,如果我在演讲中口吃次数不多,就会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这意味着他们关注的是我的口吃,而不是我的报告内容;还意味着言语流畅是好的,口吃是坏的。作为专业的口吃矫正人员,我们可不想传递这样的信息。
学术会议上的会下交流是很重要的。在多人聊天时,若口吃者想说什么却张口结舌的时候,其他人就插进来说话了。到后来你好不容易把刚才想说的话给吐出来的时候,倒显得你在无礼地打断别人。为了加入聊天,我就有意识地硬插进去,宁愿别人说我烦人。为了加入互动,我只能如此了。
口吃者会遇到的身边人的常见反应是其特殊的“样子”。比如在交谈中你口吃了,对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人就眯着眼睛看你,有人就下意识地向你倾近身子,总之做各种他们觉得能帮你的事。但这些根本就帮不上,只会使口吃者更困窘。合适的做法就是正常地等待口吃者继续说下去。老实说,任何人都应具有这样的良好沟通技能,无论对方是不是口吃者。只要继续在场、好好聆听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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