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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孩子暑假的时候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天文夏令营,她从9年前在张家界看到美丽的夜空而喜欢上天文,之后便开始天文观测、摄影等等活动,算是一个小小的天文爱好者啦,没想到这次夏令营却是一次重大的改变,她回来以后反反复复跟我说了好几次跟他们做讲座的一位老师(还没有记住名字):
“妈,你应该学学人家做讲座,那叫一个高!”
什么意思?俺可是一直以讲座吸引人出名的啊,小孩子不懂......
可是,昨天,两个人散步时候,不知为什么又一次提起这个话题:
“妈,你也要再努力一点啊,人家教授一周要工作120小时呢!”
什么情况,还有比我还拼命的同志?我的工作时间每天也有12小时啊!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于是,仔细问这个老师的讲座,娃就详细描述了老师讲座的内容和魅力:上来很轻松,打开一瓶水,跟大家说:我刚才喝的这口水是多少亿年前......从此自然而然地展开浩瀚宇宙演变的画卷,娓娓道来,而且是用英文,孩子们竟然全部听懂了,而且完全被吸引住了,据说讲座之后的提问那是挡都挡不住啊......
真的很不一般!我不仅很好奇,北大还有如此神奇和仙风道骨的人物?!于是上网开始搜,真是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这真的是一个很不一般的人物,背后的故事一样是充满传奇色彩,而且也有一个同样因为一场讲座而改变了一生的奇缘!他就是现任北京大学科维理天文与天体物理研究所所长,Lius C. Ho,何子山教授。特转这篇果壳网的专稿,绝对值得大家认识。
何子山:科学足够精彩,无需娱乐吸引眼球
2015-03-14 15:23:48 出处:果壳网 编辑:快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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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山,国际顶尖天体物理学家,黑洞和类星体专家,现任北京大学科维理天文与天体物理研究所所长。图片来源:Steed
从去年年初的唯美韩剧《来自星星的你》,到年末超级视觉震撼的《星际穿越》,“天文”成了贯穿2014年全年的一个热门关键词。“把科学渗透到大众文化领域,这一点非常重要。可惜,通常影视剧里的‘科学’都非常糟糕。”作为一位天体物理学家,何子山这样评价大众娱乐中的科学,“如果你了解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了解量子力学,了解黑洞,就会知道真正的科学已经足够神秘,足够有趣,足够吸引人了。”
何子山是国际顶尖的天体物理学家,1969年出生于广东,在澳门和莫桑比克度过了童年时期,12岁时移民到美国波士顿。1990年他在哈佛大学学习哲学、物理和天文学,1995年获加州伯克利大学的天文学博士学位,之后赴哈佛大学从事博士后研究。1996年卡耐基科学研究院天文台破例为他提供了哈勃毕生从事科学研究的办公室,聘其为终身天文学家。何子山成为建台百年来获得这一职位最年轻、也是迄今唯一一位亚裔科学家。
在天文学研究领域,何子山涉猎广泛,从星际介质到恒星及星团的形成,再到星系结构的演化,几乎涵盖现代天体物理学的方方面面。在过去的10年中,何子山证实大多数邻近星系的中心都包含一个“死去的”超大质量黑洞。它们是宇宙年轻时期剧烈活动的类星体遗迹。何子山的研究重心之一,便是这些类星体如何被触发,又如何死亡,这些神秘的天体如何产生辐射和相对论性物质喷流等。2014年9月,何子山与同事合作在《自然》杂志上发表论文,用超大黑洞的一个统一模型,解释了遥远宇宙中观测到的绝大多数类星体现象。而这样的超大黑洞,正是去年底火遍全球的电影《星际穿越》里那个“卡岁图雅”的原型。
2014年,何子山出任北京大学科维理(Kavli)天文与天体物理研究所所长,在这所以英文为工作语言的研究所里,何子山正致力于建设一个国际一流的天文与天体物理研究中心,开展前沿天体物理领域的基础科学研究。针对年轻的科研工作者,下至本科生、研究生,上至博士、博士后,研究所积极参加理论和观测天体物理研究项目,定期举办专题研讨会和学术会议,并开展一系列旨在推动与国内外天文界合作与交流的学术活动,与其他科维理研究所以及世界上很多大学和研究机构建立了各种交流与访问计划。何子山坦言,“这不是为了我本人的研究,而是为了培养下一代的年轻人。”在回国之初,他曾向北京大学校长王恩哥提出要求,“给我最少20年的支持”。
在他看来,中国有三大优势。一是经济快速发展,科研经费越来越丰厚。二是人口基数巨大,优秀人才层出不穷。“还有第三点秘密武器,那就是中国人非常努力。我每周工作125小时,我的学生当然没有我多,但每周仍要工作80-100小时。”
没有人可以预测谁会成为未来的大科学家。“但你可以给年轻人创造最好的成长环境,配备最优良的师资力量,提供开放平等的国际化研究氛围,让他们有机会最大程度地发挥潜力,然后期待有人能够从中脱颖而出。”何子山说,“这是我现在打算做的事情,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我的目标就是,最少要花20年的时间,让中国的天文学研究赶超世界一流水平。”
天文学是公众科学教育最有力的工具
针对天文学内容在大众文化中的流行和传播,何子山认为,“在所有的科学领域里,天文学是最受欢迎的,不只在中国,在西方也是如此。”何子山用美国的《纽约时报》举例,“你很少在报纸上看到数学或者化学又有了什么突破,但天文学新发现的报道却比比皆是。”
“想让人们对物理或者数学特别感兴趣,那是很困难的。但如果用天文来举例子,就很容易把公众吸引过来,进而对科学产生兴趣。”所以,何子山一直强调,“天文学是公众科学教育最有力的工具”。
跟受众广泛的影视作品相结合,虽然是好事一桩,实际效果却不尽如人意,“很多电影里的科学概念根本就是错的”。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拍电影的人不知道正确的科学概念是什么;另一方面,为了让作品看上去足够吸引人,制片方为了情节需要,有时也会设置一些不太符合科学的场景。“其实,这完全没有必要。如果你了解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了解量子力学,了解黑洞,就会知道真正的科学已经足够神秘,足够有趣,足够吸引人了。”何子山认为,“拍电影的人可以不懂科学,但他们应该向了解科学的人请教。重点在于,影视剧里应该展现真正正确的科学。”
在何子山看来,颇受欢迎的《生活大爆炸》在描述科学家和他们的生活方面,“表现得非常糟糕”。图片来源:moviepilot.com
《星际穿越》就是一个相对正面的范例,而近年来一直热播的美剧《生活大爆炸》,在何子山看来,却是一个反面典型。“如果我记得没错,《生活大爆炸》里的所有人物都非常古怪,有一个角色更是极度自大,非常瞧不起别人。”何子山指出,这是在迎合公众对科学家的刻板印象。“在一般人眼里,科学家总在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做着非常精密的实验,而且总能得出正确的结果。”总之,科学家“永远正确”,却又总是“不太正常”。
“这是完全错误的。科学家首先是人,跟所有人一样都会遇到问题。科学研究过程也跟其他工作一样,需要付出汗水,也会出现差错,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情绪。”科学家也并非无所不知,“可能在某些领域,我确实比普通人了解更多一些,但绝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更何况,很多事情并不是非对即错,不一定能得到确切答案。”
《生活大爆炸》“太过着力于科学家的‘古怪’”,在描述科学家以及他们所作的工作方面“表现得非常糟糕”。何子山说,在美国很少有孩子想要从事科学研究,部分原因可能就在于,他们觉得你必须要足够“古怪”才有资格去当一名科学家。这其实给科学带来了负面的影响。
如何才能正面传播科学呢?何子山表示,科学家应当以身作则。“好的科学家,不应该只在实验室里做研究,他们需要花些时间跟媒体、学生或公众交流,需要花些时间把他们从科研中得到的兴奋和激动传递出去。”
“把复杂的科学概念用非常有趣的方式解释出来,这是很困难的,但绝对是有可能的。”以他自己为例,几个月前在上海举办的浦江创新论坛上,何子山就曾以“宇宙的起源”为题,做了一场精彩的公众演讲。“重点在于,要抓住公众的好奇心,特别是那些还没有定下来要做什么的年轻人。”
谈到此处,何子山感触颇深。刚考进哈佛大学的时候,他的专业并非天文,甚至不是科学。如果不是当初无意间听到一场关于黑洞的公众演讲,“我现在可能会是一名哲学家”。何子山说,“从哲学改到天文,完全是因为一场演讲,一个人改变了我的想法——尽管当时我已经进入大学,在读二年级了。”
改变何子山一生的那位演讲者,名叫贺曾朴(PaulTseng-Pu Ho),也是一位国际顶尖的天文学家,后来成了何子山的导师。问题在于,像这样能够与公众交流的“好科学家”非常罕见。“许多科学家可能只是没时间做这些事情,也可能是知道该做,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何子山指出,有意愿和有能力,往往是两回事。
何子山和同事用超大黑洞的一个统一模型,解释了遥远宇宙中观测到的绝大多数类星体现象。而这样的超大黑洞,正是去年底火遍全球的电影《星际穿越》里那个“卡岁图雅”的原型。图片来源:wired
“应当培养更多具有一定科学背景的人。”何子山建议,“他们不一定非得成为职业科学家,可以进入其他行业。比如,去当科学记者”。有这样一批人加入媒体,一方面帮助科学家把科学概念解释得更吸引人,另一方面也诱导公众对正确的科学产生兴趣,能够在科学家和公众之间架起一座沟通的桥梁。而这恰恰是果壳网“科学人”的宗旨——致力于促进公众与科学之间的相互了解,帮助科学在社会议题中担当起应有的角色。
研究天文有什么用?
面对公众进行演讲的时候,作为天文学家的何子山时常会“陷入重围”,受到各种问题的“围攻”。最常被问到的问题,或许是——研究天文有什么用?
“我的一些同事会尝试作这样的解释:因为天文学,我们发明了CCD,所以才有了数码相机;因为天文学,我们发明了激光,所以才有了CD机和蓝光碟。”但何子山会更加坦诚地回答他们,“天文学研究没有任何实用价值,也没有任何商业价值。”
“人类渴望了解这个世界。我们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未来又将去往何方。所有的文化,包括宗教,都是人们在尝试回答这些问题时给出的不同答案。”而科学是要穷尽一切步骤,去逼近这个宇宙深层次上最基本的真相。“科学研究能够告诉我们真正的答案,那个唯一的正确答案。”
“我们需要科学,就好比我们需要艺术和音乐,都是为了满足人类最基本的认知需求。” 何子山反问,“艺术和音乐又有什么用呢?”
(艾麦乐、闫蓓,以及中国科学杂志社,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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