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序茅
西藏纪行(二):天上的红嘴 精选
2021-10-1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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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1日晚上,我们住在昌都的卡诺区,海拔3200米,还比较舒适。周围都是藏族的建筑风格,如果是晴天,蓝天、白云、青山、和暗红色的藏族的建筑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美丽的水彩画。9月12日早上,铅云密布,雨欲下又止,我们吃过早餐急匆匆地往酒店赶,以免被雨给逮住了。

此刻,空中一阵阵尖锐的叫声,刺破密布的乌云。我不经意间抬头望向天空,一群黑色色的鸟儿在空中聚集,大概有几十只到上百只之多。我慌忙拿出相机,进行缩放,一看原来是老朋友——红嘴山鸦。我当年在新疆寻找高山兀鹫的时候,经常可以见到这鸟儿,它的叫声极为尖锐,穿透力极强,不像渡鸦那样低沉。

红嘴山鸦拥有红色的嘴唇和爪子,一般生活在高海拔地区,多三三两两活动。它们是鸟类中的飞行高手,宽敞的扇形尾羽,特别利于在空中掌握方向,是鸟类中名副其实的特级飞行员。不知何故,这群红嘴山鸦在铅云密布的空中聚集,它们围绕成一个大的圆圈,转着不规则的圈圈,很像虔诚的佛教徒围绕大经筒转圈。难道这里的红嘴山鸦们也感染了佛性?

如此大规模的群聚不知为何。动物们的群聚有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有或是为了觅食,有的是为了抵御天敌,有的是为了一起对抗恶劣的天气环境。红嘴山鸦的集群或许三种情况皆有之。红嘴山鸦夏季多几只到几十只聚集在一起,到了冬季环境恶劣食物短缺的时候才会聚集成大群。这是它们长期生存的策略。在夏季食物充足的时候,个体分开觅食效率更高。而到了食物短缺的时候,一只鸟的力量是有限的,只有群策群力,发挥集体的力量,才能最大限度地发现食物。别说是鸟,人类中又何尝不是如此。遇到灾难的时候,大家往往可以众志成城。而一到安逸的时候就可能各有各的想法了。

红嘴山鸦最典型的特征是它那弯曲的红色喙。这个弯曲的喙曾经让分类学的祖师爷林乃误以为它和戴胜同属一科。红嘴山鸦红色的喙长而弯曲,十分性感,如同贵妇的烈焰红唇。不过这个嘴唇和贵妇们的红唇又不一样。贵妇的红唇具有性吸引的作用,而红嘴山鸦雌雄都是红色的喙,失去了性选择的魅力。它们的红喙不是为了妩媚,而是有着实际的用途。红嘴山鸦是鸦科中较少食用腐食的,它们以小型无脊椎动物为主,主要捕杀昆虫类果腹。弯曲而细长的喙是捕杀昆虫的大杀器。不仅是红嘴山鸦,鸟类中但凡是食肉类鸟类,几乎都具备长而弯曲的喙。而那些杂食性的鸟类,比如麻雀,多是短而扁平的喙。在实战中一寸长一寸强,尖而长的喙如同匕首一般,可以更好地捕抓猎物。而弯曲的喙更具备杀伤力,可以更好地勾住猎物。对于昆虫们而言,这些红嘴山鸦的喙堪称夺命的幽灵。

与红色的喙相得益彰的是红嘴山鸦红色的爪子,正如同人类中红色的唇要配上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才更显妩媚。而红嘴山鸦身上的羽毛也不是那种传统的黑色,而是散发黑色金属光泽的黑,如同一件名贵的披风。我在想,如果把红嘴山鸦这一身着装换到人类身上那将是:一位身材苗条的名媛,一身黑色的连衣裙,配上红色的高跟鞋,涂上红色的嘴唇,高贵而妩媚

以上照片均为赵序茅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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