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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母亲肚子里面的时候,那是个朦胧的婴儿,甚至只能算一个简单的胚胎,也许那只是在追求人间的阳光,想看一看这所谓的灿烂的人世。
随着逐渐长大,但主宰生活的不是自己,而是父母;父母改变着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性格。这种默然的束缚给我带来了温暖,也带来了负面的影响,也许是这种长久的压抑的成长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出走”的种子。
有一天,我终于能够走了,走到那很远很远的地方,甚至不愿意让母亲去送我,尽管她还是送我去了学校。对于富裕的人家,是永远不会理解贫寒家庭父母当时那种喜悦心情的,因为这在他们的心里意味着一种解脱,意味着一条通向光明的大道。想想当时的我,第一次坐上了火车,第一次离开了那个有点厌烦的城市,第一次来到了这遥远的东北;我们到达哈尔滨的时候,应该是凌晨,天还是灰蒙蒙的,飘着点幽幽的小雨,母亲显然有些兴奋,我的内心也很激动,但完全没有表现出来,更多的是陌生和新鲜。
我想,以后应该是我自己的天地了,这种忘乎所以的心情让我几乎忘却了即将离开的母亲;我甚至没有送她去车站,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现在记忆起来,母亲肯定很心痛很心痛。而今天晚上再次想起这件事来,我也感到很心痛很心痛,一种特别的难受的感觉。
母亲走了,从祖国的东北回到了西南,十分漫长的旅程;她曾经熬过的,又岂止是这几天的路程,也许那应该从我降临在这个家庭算起了。
大学的生活开始属于我自己的了,除了父母每月给的几百块钱的生活费,还有每年的奖学金,还有一些打工的钱,虽然不是很多,但也并不拮据。第一年、第二年,都不怎么想家,也没有回过家;但第二年的春节,一个吉林的同学突然问我:“你不想家么?不回家看看你的父母吗?也许他们很想你的。”我没有说话,或许是说了什么,搪塞了过去,当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表情,可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似乎是第一次梦到了我的父亲和母亲。我想,我应该是念家了。
大学四年过得很快,四年都没有回家,毕业了应该准备读研了,我终于要回家了,那种感觉让我终身难忘,尤其当火车从成都站开出,家乡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这样的心情确实无法用文字来描述。
家乡变了,变化很大;路修得宽了,修得好了,楼房增加了不少,整个城市一片繁荣的景象。可是假期是短暂的,很快又踏上了新的征途,挤上那春运的列车,向着下一个目标奔去。
之后便选择了读博,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其实现在也不知道。只剩下几个认识的同学还在为着博士头衔奋斗的时候,其他的同窗们都走上了工作的岗位,有的甚至已经结婚了,或者有了小孩。以前很少去想自己的追求,也许幼稚的时候想过,但那时候的想法也许并不是我们自己的,因此算不上是自己的追求。当我正式的求学生涯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些空闲的时间突然让我想起了自己的追求,原来我从没有自己的追求,我只是坐上了一趟高速行驶的列车,没有停靠的站台,没有最后的终点,只有疯狂地呼啸和麻木地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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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0-20 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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