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疯子说两句

新年的第一天，很早起来，查了一下Email，学校科研处来了一封信提醒尽快准备去年的国家基金的年度进展报告，吓了我一跳。因为现在是澳洲放假期间，这封信应该是系统自动发的。为了防止出差错，我还是查了一下国家的基金网站，确定提交报告的截至日期是一月底，还有时间，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一大早来到办公室，把基金的年度报告最后版本搞定，提前一个月提交，这才心安。为什么这么谨小慎微？老实说拿点基金不容易，不好好做，做不出东西来，澳洲的ARC(基金委) 跟得很紧，一旦考核不合格，资助地钱就会给停掉，而且将来再想申请就断了这个念心吧，这就是游戏规则。所以说申请钱的时候闹心，拿到钱以后继续闹心。

要走的时候，习惯性地扫了一眼科学网，发现科网著名的疯子哥（陈楷翰

）正在被群殴，理由是疯子哥晒了一下作为“民科”一年的科研成果，可能有点吹牛的嫌疑，被包括YC在内的众多“官科”狠狠收拾了一顿，疯子哥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因为我不太懂疯子哥的专业领域，很难判断他的成果是不是真的超国际一流水准，但从他在网上晒出的一系列照片，介绍，尤其那个貌似在被污染的海滩上利用化学办法做成的简易路基，据说过汽车都问题不大。还有后来介绍的陶瓷技术，展示的精致杯底镶有金鱼的茶杯等等，我都觉着疯子哥确确是个有本事的人。但这个本事有多大，如何界定？他的标准是国际专家评定，言外之意是不相信国内的专家。另外疯子哥很强调专利，强调市场的认可，而对论文却不是很感冒。

首先，我聊聊我对所谓“民科”和“官科”的理解。我的观点是如果一个科研人员，别管他是什么学历，也别管他从哪拿到的学位，只要他搞科研的方法，手段，态度足够professional（职业化），那么他就是官科，否则就是民科，或者叫业余爱好。为什么要强调这个职业化呢？因为你仅凭业余还好，没有经过足够的训练，到了一定的层次，你就会明显感到力不从心，这就是局限性。举个例子，我以前在疯子哥的博文中见过他抱怨本来手里有绝活，为什么就发不了SCI论文呢？我认为他是真心地跟大伙求教，这是疯子的可爱之处。为什么呢？搞过科研的都知道，其实所谓科研没那么神秘，很多所谓的重大理论，技术创新突破，一旦被人搞明白，都会一拍大腿说：神神叨叨地，搞半天其实就这么点事，没啥了不起的！要是我有那个机会，也能搞出来！话说这些并不夸张，大家都知道牛顿三定律那么伟大，但它们的表现形式却是那么简单！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别人（例如牛顿）能把貌似很平常的见识上升到理论高度，而你却不行呢？牛顿给出的答案是：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通俗地讲就是他总结，积累了别人的知识经验，形成了自己的理论，这里强调一下，牛顿有这个能力形成自己的理论，这是问题的关键。

再说疯子的陶瓷技术，历史上或市面上流传的比如唐三彩啊，鸡缸杯啊什么的，在我的印象中那都是老祖宗的技术，强调一下仅仅是技术，至于现在继承下来多少？不用考古，你去澳洲的各大商场看看，真正上档次的瓷碗，杯子，盘子，没有一个是made in China。中国这方面的瓷器产品基本占领了中低端市场，可倒是一个便宜，但终究上不了大雅之堂。据说现在的瓷都，景德镇，烧出来的瓷器也到处充斥着低劣产品。这里就必须提出另外一个问题？我们中国人到底能不能搞精细活？以前能？为什么现在这么难？我觉着主要原因就在各个环节的不professional，所谓的学院派（官科）和民科都包括在内。

科学网上众多朋友包括YC 收拾疯子哥，其实并不是真的排斥他，而是不太喜欢他过分的“张扬”。比如说不会英语，也能被疯子说着说着说成了优点，就更不用说发国际期刊论文了。其实疯子哥随便搜一下就很清楚，他最崇拜的老邪和孤魂老师，人家发的高水平的国际期刊论文放到任何一个国家的教授群里都毫不逊色，他们其实是地道的官科，也只有这样才会真正被国际同行所认可。所以，如果我是疯子，我就会在自己最需要提高的地方拼命努力，朝花夕拾都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