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留言板上看到《中国科学报》记者冯丽妃的留言,谈及为2013年中国新年采访一事。我想,对于在国外过‘洋’春节的话题,网上随处可见,国人已不陌生,我即使码上万字,也绝无新意。倒是有关‘系列科普’一问,激发了我那么一点儿仅存的灵感,写下拙文,是以为答。见笑。
我为什么写科普?
写作业、写论文、写程序、写报告、写诗歌、写散文、写小说、写科普……。既然写过这么多五花八门的东西,我把自己算作舞文弄墨之辈,用现代语言,则被归为“击鼠标敲键盘”之流。敲键万遍也不厌倦,下笔千言又为哪桩呢?“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确是有所求的,第一目的当然是要满足一点自己的人生欲望,叫做“天生我才必有用”。手痒嘴痒心更痒,文章嘛,是写给别人看的,有人看,自我得意一番。如此私心,人皆有之,但不宜示人,故深藏于心。对此而言,寥寥数语便打住,如博一笑,足矣。
我写科普,冠冕堂皇、当之无愧的理由是一句大口号:“为科学事业而奋斗”。之所以选了‘混沌’和‘量子’这两个题目的原因,则是基于两段俗话:其一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其二则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本人觉得这两个课题中的诸多故事,加上我的打造,最能体现这两句古训之精辟。
我在科学网发表的系列博文中,“走近混沌”的混沌学,最早是从物理学家的研究开始,后来几乎应用到科学以及人文的所有领域,可谓是他山之石攻玉的最好见证。“走近量子”系列所重点描述的量子纠缠,也是从象牙塔的最顶尖处,早就走进了实验室,并且正在走向实际应用的一门学科。难以想象,奇妙的量子现象,如今却有可能和现代家喻户晓无处不在的通信工程结合起来,开山破玉,为人类文明创造一片崭新的天地。
在美国三十余年,深感中西文化和教育方式之不同,孰优孰劣,一字难以定论。我等一代人既是中国教育方法和考试制度的得益者,也是受害者,得失兼具,祸福相倚,此乃辩证法也。
观点是见仁见智的,但数字和事实却多少能说明一些问题。从美国大学及科研界所见所闻看来,如果考察一下顶尖百分之二十以内的研究人员,中国人的比例非常大。但如果只看顶尖百分之五的人,中国人的比例就少了。
靠层层考试而拔尖的制度,能创造优秀的科学技术人才,创造不了杰出的思想家。
好的科普读物,可以引发人们对科学的好奇和探索的欲望。回想我们自己的青少年时代,科普对我们走向科学道路是很有帮助的,相信大多数博友们对此都有同感。如今,时代不同了,新闻满天飞,信息大爆炸。然而,信息并不等同于智慧!有个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的美国诗人托马斯•艾略特,在他的名著《岩石》中,用两句诗概括了当今社会中,信息、知识与智慧之间的关系:
“智慧消失在知识里,知识淹没于信息中。”
出版业发达了,各种科普读物也层出不穷,但鱼龙混杂,良莠不齐。有认真传播知识的,也有粗制滥造、误人子弟的。科普的基础首先应该是科学性,无论是原创科普,或是翻译科普,都要求作者具有一定的专业水平,真正懂得了所写的内容后,再用人们喜闻乐见的方式表达出来。
因此,作为一个科学工作者,特别是刚才自诩的,一个喜欢舞文弄墨的科学工作者,我便自然地产生了写点科普的愿望,但愿能以己之长,为科学事业尽绵薄之力。这次说法是真的,不笑!
刚才引用的两句俗语,是本人写科普的宗旨,我尤为看重第二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作为科普书,介绍知识固然重要,传授科学研究之方法更为重要。前人的经验教训,能给读者以深刻启示,从而激发好奇心和创造力。
我在奥斯丁德州大学求学时,曾多次拜访物理大师约翰·惠勒,自觉受益匪浅。惠勒在讲述理论物理中的概念和思想时,经常以故事穿插其中,让学生们从科学发现的真实故事中,了解新思想的灵感是如何得来的?因此,我也力图在我的作品中,传承惠勒的方法,以讲故事的形式,带领读者一起思考,首先走近科学家其人,继而走近科学家的思想,介绍科学家作出重大发现时的思路历程,最后,再走近相关的科学概念和数学模型。
另外,这两个科普系列解读的对象,是当代物理中既为前沿,又颇具争议的学科:有序无序、复杂科学、量子理论、量子信息……等等,无一不是如此。不同观点的争议,是科学发展的必然。我们有必要回顾发展的历史,了解激烈的辩论,才有可能产生出未来的突破。
但愿我的作品能做到老少皆宜、文理兼容,轻松有趣、雅俗共赏。希望能为广大读者剥开理论的坚果,让公众领悟数学及物理的无穷趣味。更希望能激励有志的年轻人奋发图强,深入探索科学的奥秘。谁能预料得到,今天的读者中,有哪位会是明天的爱因斯坦呢?如果真能如此,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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