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厦门大学的戈同学将自己昔日的师长——苏州大学的恽教授送上了学术法庭的被告席。
我听到一种说法,这件事最后一定是不了了之,为什么?因为
1)戈同学的学士论文是中文,而恽教授发的两篇文章都是英文,这导致从语言上无从判定剽窃,因为两种语言之间的翻译没有唯一性。
2)至于那些示意图吗,想想恽教授再糊涂,也不会使用戈的原图,再者不太相信那些同为作者的学生做的都是科学贡献,那些图或许还有 tex 文件可能就是这些人的工作。即使恽递交给 IEEE 出版时,交的就是戈的那些图,如果第三方介入判断这些图是戈的原图(从生成时间等判断并不难),恽教授也不会因此就上了断头台,也就是被要求给个道歉而已,或许恽是可以这样狡辩的,送给 IEEE 的图只是无意中弄错而已。
3)最关键的是恽教授的主要定理和戈的(基本)相同,但证明显然是不同的,比如戈考虑构型数量为22种,而恽的构型数量为12种,这导致两人的文章只能说是像了。
显然不了了之的结果,戈同学是不愿接受的,但也只有抱怨遇人不淑了。
在整个事情的发展过程中,在恽教授眼里,实际上戈同学可以说只是个帮忙的,往好了说戈是教授的拐棍,往坏了说就是临时打工的,而且还是不合格的助手。在解释两人研究工作的关系时,恽教授会说:单从戈考虑构型数量为22种情况,他一直认为戈的结果或证明不好,再加上缺少应用例子,所以恽决定另起炉灶,于是就有了他后来两篇英文文章。至于其他戈申明的“剽窃”,他的解释是:一方面这些都是 trivial,大家都知道,如同 1+1=2,这不能因为戈以引理的形式写到你的论文里,别人都要将 credit 给你吧,另一方面在戈的论文之前,恽对这些结果早已了然在胸了。
所以作为一个独立的研究个体,只字不提戈的工作,也没有致谢,恽教授认为无论是从学术规则,还是个人品德,他都没什么不对的。是看客们给恽教授赋予了教书育人的使命,也因此在恽教授眼里,他被送上了学术和道德法庭是多么地无辜。
总之,怨天怨地怨别人,都不如先怨自己,比如戈沿着学士论文深入做下去,加上实例,最后上帝般给恽教授一个致谢,那2014年那场大雪就不再是老天爷下给窦娥的了。
我认为:恽教授之所以抛弃了戈同学,移情别恋了,主要原因是戈没有成为恽教授的手和脚,也就是左膀右臂。
当学生成为教授的左膀右臂,那学生一定会成为教授的接班人!
在英文的世界里,我第一次知道“手和脚”这样的说法是在张纯如的《蚕丝》里,译文是“左膀右臂”。那里的英文是这样的:He would carry out their calculation, be their arms and legs, but not be the mastermind. 这里的 He 指的是钱学森,their 指的是冯卡门、爱因斯坦和泰勒。“他和他们不是一类人。他可以帮助那些人完成计算,成为他们的左膀右臂,但却无法成为大师。”钱学森的同事普林的航空学教授萨默菲尔德在接受张纯如采访时,如是说。
成为大师左膀右臂的钱学森是如何与大师冯卡门合作的呢?
1939年钱学森独立发表了文章“Two-Dimensional Subsonic Flow of Compressible Fluids”,在此文的开头,钱提到了冯卡门的一个建议,钱依据卡门的建议,写就了一节,最后给冯卡门一个致谢。
1941年冯卡门独自成文“Compressibility Effects in Aerodynamics”, 冯文章中感谢了钱的帮助和执行冯想法的一个计算,英文是这样写的:"This idea was carried out at the suggestion of the present author by H.S. Tsien, and will be discussed in the following section.” 这个想法的推导、计算就是后来著名的 Karman-Tsien 近似公式。
左膀右臂的钱学森后来成了冯卡门在加州理工的接班人。
由钱和冯卡门的相互致谢,可以看到:真正的合作不完全在于论文的署名,作为学者的名声取决于真正的工作。
中国之所以像数学王子描述的那样混乱,就在于从上到下,无德无能者居之,我们没有大师,没有榜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相关专题:戈恽论文署名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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