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伦敦,伦敦的干净打动人心。八、九月的伦敦天空,实在清爽。或者晴天丽日,高空中有蓝天白云,还有喷气式飞机直冲云霄划过天际留下长长直直的白线;或者乌云来袭,天空暗了,但乌云并不像广州的那般浓黑且来势汹汹,仿佛是清水漂洗过了,淡淡的,不鲜艳却干净。
短暂寄居的市郊,放眼都是古老小楼,几乎一样的三层高度,一样的红墙尖顶,横平竖直地摆布。每家楼前楼后各有一个小院,种些花草树木,干干净净,好像随时都有各种小花在悄悄开放。两排楼间的街道不宽,街道两旁严丝密缝地停满了各式小车,静悄悄的,在上下班的高峰期,会有机会看到车辆的开出与驶入。车边人行道很窄,遇到相向而行的行人可能不能交错时,有一方会很礼貌地立在一边,让对方先过。
伦敦的地铁宽敞舒适,车内站名路线标识清晰,电子显示屏上不间断轮流显示下站站名及列车行驶方向,靠站时会有语音提示。车上乘客很安静,几乎人手一报,少数在看自己的书籍,离站的时候,报纸通常会留在座位上。乘地铁前拿一张免费的当日报纸,地铁上看报,下地铁时留报在座位上,这可能是伦敦独有的地铁文化。
伦敦的环保与绿化给人震撼。大街上见不到垃圾桶,个人的垃圾自己带回家里处理,垃圾分类十分严格,果皮剩菜在一个桶,手纸塑料袋在另一个桶,用尽的牛奶筒果酱瓶不是随手扔进垃圾桶,而是仔细地清洗干净、倒立晾干、盖好盖子,然后才放进垃圾桶,环卫车每周来收一次垃圾。居民家里布置很整洁,地板上通常会铺有地毯,进屋可以不换鞋,因为家里家外一样干净,一尘不染,走在去超市的古老混凝土路上,常常纳闷,居民的房前屋后明明种有花草,为什么路面上就不见半点泥土?
伦敦的商业街区被鲜花装点得分外别致,以白色矮牵牛为主的一大束鲜花悬吊在墙边或者立柱上,一样的高度,一样的间距,无论在骄阳下或者雨雾里,淡雅而明朗的白色牵牛花总会传达一种莫名的愉悦,大本钟附近的Westmingster市区是这样,离市区30分钟车程的Windsor小城也是这样。在W市白宫街后的公园,是游人休息的天堂,公园的地面是成片的青草,有红色小路随意穿插其间,地面以上是树叶婆娑相连的大树,为青草地上席地而坐的游客提供阴凉。世界知名的皇家邱园的绿化那只能说是鬼斧神工了,身为植物学工作者,见识过国内不少漂亮的植物园,但身处邱园,竟身不由己地震颤,那树形硕大的智利松、挂满小红果紧密相簇守卫小路的两排蔷薇科灌丛、多色禾本科小穗与各色小花相间而成的大面积花坛、遥望不到边际的林间绿草地、无视行人而悠然游走的各种飞禽,无不叫人叹服。
对比伦敦一丝不苟的整洁与绿化,巴黎就显得散乱了。无论是繁华的Republique商业街区还是肃穆的国家博物馆或游人如织的艾菲尔铁塔广场,绿化的主角是一律的高大的法国梧桐,法国梧桐的摆布也很整齐,俨然高大的卫兵列队,就是少了些鲜活的绿色和生气――树叶上布满了灰尘。地面上也有用作绿化的青草,但相比那大面积的灰白色沙尘地面,绿草所占的地方太小,并且在灰尘的印衬下显得奄奄一息。
是巴黎的烂漫太过招摇?连流浪汉也慕名而来。巴黎街头或公园的长椅上,常有蓬头垢面的流浪汉栖居。对比满街滚圆滚圆的英国女士,时尚而妙曼的法国女郎是巴黎街头的一道风景,只可惜抽烟者嫌多。早餐,特别是傍晚时分,巴黎临街的餐馆里,座无虚席,人们一边悠闲地品尝香槟咖啡,一边欣赏车流人流如织的街景,只可惜街上随手扔掉的烟头可乐罐多了些。
灰尘与烟头如果算作巴黎的瑕疵,那么友善就是巴黎耀眼的光芒了。平生第一次踏上巴黎的土地,手持印有地址的白纸满街的找旅馆,很快就有个巴黎老头迎上前来,用很蹩脚的英文问,what are you searching?那神情仿佛比我们还焦急,我们被老头的热情与和善深深打动。在巴黎标本馆访问的一周里,几乎所有遇见我们的人,总会主动地打声招呼:Musoon (法语英译,你好之意)!临走前在地铁站的地图前研究怎样买去机场的票,很快就有个法国青年过来问:Can I help you? 一句很好的英文深深地温暖人心。
伦敦有其骄傲的资本,巴黎有其友善热情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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