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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诗歌中的“蒙太奇”

已有 3782 次阅读 2011-12-4 16:29 |个人分类:杂谈|系统分类:人文社科| 诗歌, style, class, face, 蒙太奇

                                                                                   

 

    蒙太奇(montage)在法语是"剪接"的意思,而在俄国(或自俄国始)则专指一种电影镜头组合的理论。它由普多夫金导演所倡导,并在电影艺术实践中得到十分广泛的应用。它的应用使电影内涵的表述更为简洁,更具戏剧性,是早年电影学术领域中的一次有深远意义的变革。然而,这种变革的出现显然不是由这一新兴的艺术形式所首创。在一系列的文学著作,甚至包括远古的文学作品中均隐含着蒙太奇的身影。笔者周末做清洁,在清理书橱时偶然看到一首中学时读过的古诗,内中叙事所采用的蒙太奇手法真真让人大开眼界!

    这篇古诗叫木兰辞,为大家所十分熟悉。兹附于后。而其中的蒙太奇式的俳句,场景的转换伴随着复杂的思乡情怀,读后着实叫人酣畅淋漓。如“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以一系列一带而过的画面描写其出征准备在事务上的匆忙与繁杂;“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两句俳比,简洁而深刻地导出她路途的经过并着重凸显出她极其复杂的心路历程;再如对回乡以后的描写,“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有此精致,简约而深刻的描写,您能说蒙太奇是俄国佬发明的吗?

    后面还有的几句诗描写她回来以后的生活状况,“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 脱我战时袍,着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一系列得画面组合十分顺畅地一气呵成,基本上是叙事,但在画面推移上的仓促,以及在故事内涵上的“蒙太奇”则让我着实反复体味了数十年。

    首先,出门看火伴,出什么门?伙伴是什么人?战友?上级?领导?或情人?

    其次,看火伴,你敢么?皇帝老子那儿还不知道你是“眼迷离”呢!您好像犯了欺君的错误了(要杀头的)。

    木兰刚回来,女儿家的事情肯定比男儿多,赶在战友的前面去拜访战友,有时间么?况且当时的交通情况,同行战友的伤亡情况,以及左近邻里间的相互了解,等均表明木兰所会见的客人的驻地较远甚至很远;而依木兰在战争中所建的一定的功勋,则表所会见的客人具有较高的行政或者是军事级别。至少得是“处长”,这在当年的“军统”中已经够得上“少将”级别。加之受当时女性特有的“眼迷离”的性别定位限制,她不可能主动地出去拜访。综上所述,我们有理由将其情节理解为一个地位较为尊贵的既往的战友迫切地前来拜访她。于是这便构成了美国动画片中的将军来访的情节。可是诸位需要打住,这个情节极大地偏离了诗歌原有的意境!既然来和他谈朋友,能够不知道她是女孩?  这些,便是我长期(包括迄今)仍旧费解的,精神上的蒙太奇!

      我不反对诗歌原有的以及老美给篡改的诸多情节,但最为我所感兴趣的,甚至一直致力于澄清的问题焦点在于,“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的描述是这个从军十二年的“大兵”回家后的一贯做派?还是木兰为该次会见所作出的特定行为?如果是前者,可以理解为这个女孩在被环境所长期压抑之后爱美天性的充分表达,而如果是后者,则极其无奈地导出一句为古今社会所习以为常的套话,女为悦己者容!一如诗中木兰的老姐(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即便回来的是自己的小妹。

    我所感兴趣的还在于,在这独具特色的当代社会中,人们为什么一定要“为悦己者容 ”? 包括女人与那些雄赳赳的男子汉!

    有兴趣者请讨论!

 

 

 

附木兰辞原文: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 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 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 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 脱我战时袍,着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雄兔脚扑朔,雌眼迷离。两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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