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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黎世湖边的人文与奢华

2012-7-14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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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奢华, 苏黎世

苏黎世湖边的人文与奢华

曾泳春

我喜欢有风的日子，比如今天，上海霾媚的阳光下，院子里的树被风吹得失去了凝重和端庄，它们肆意地摇摆着枝条和绿叶，我听得到它们一边摇摆一边快乐地唱着啦啦啦的歌。香樟的叶子几乎全换完了，只剩了几片红色的旧叶，点缀在满树嫩绿的新叶中，风一吹，也便飘落了下来。到了下一季，那些绿叶也会红去，最终飘落并融化在泥土里，一如我们的人生。

在这个有风的早晨，我慢慢地在窗前洗着摩卡咖啡壶。我要为自己煮一杯咖啡，所以我要先洗咖啡壶。我把那片过滤片冲了又冲，举起来对着光看——我看到密密麻麻的每一个孔，都能透出光，没有任何一个孔留有咖啡屑。于是我满意了。我放下过滤片，又去清洗其它部件，这个小巧的咖啡壶，拆卸下来很是有几个部件的。我慢慢地洗着，直到擦得它们泛出金属的银光，这才满意地把它们装配回去。我洗着咖啡壶，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我知道我的脸上带着笑容，有点麻木的笑容，我想这样的场景，用电影的手法拍下来一定是个长镜头，就如《重庆森林》里王菲那有些神经质的表演，都是一组组长长的镜头，让人看得沉闷无比。

我开始为自己煮咖啡。火点燃了，火苗舔着咖啡壶的底部。我站在窗前，守着这一壶咖啡。窗外另一幢楼的斜顶上，一只鸽子像将军一样气定神闲地散着步。它不慌不忙地走着，看着远处急急忙忙来来往往的人类，忍不住咕咕地笑出了声，我听出了它嘲弄的意味。楼下那株硕大的桂花树，在去年熟绿的叶子上又长出了一层柔嫩的新绿，那些细细的叶子在风中暧昧地互相摩挲着，在这样的初夏里，似乎在向萎靡不振的人类示威——瞧，我们这才不辜负时光。

咖啡壶发出扑扑的声音，咖啡的香味飘散了出来。我为自己倒了一杯，坐到了窗前。我慢慢地品着这种让人兴奋的液体，泪水却突如其来地涌了出来。我想你！我知道你现在在离我很近的地方，但会在今天离我远去。你正在离我远去，而我却无能为力。我只能是坐在这里，喝着这杯咖啡，想着你形迹匆匆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直到没入人流，不再有你的气息——在人流里，我们都是被裹挟前行的一个物体，没有自我。

我们的人生，实在过于匆忙了，稍不留神中，许多梦想在滚滚红尘中就这么过眼云烟了。我们在追逐成功的路上，向往着那一份喧闹与激情，在成就感的刺激下一路绝尘而去。而在某时某地，比如在这个初夏的苏黎世湖边，你突然看到了与你擦肩而过的我，而在你回头时，发现我也正回眸望向你，我们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前世的影子，那是一种默契。我们的心底突然有种想停下来的欲望，想要拥抱彼此。可我们的速度都太快了，我们在各自的轨道上，依照惯性止不住地继续前行，被后面的人流裹挟着，无力停留。

于是，你的心里，只留下了我擦肩而过时的那一次回眸，还有苏黎世湖边的人文与奢华。

苏黎世湖，我见过最美的湖。（虽然我这么说，有人要跟我拼命，说西湖才是世界上最美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