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晚饭后老婆追剧《老农民》。

看到大跃进一段，老婆问：那个时候真的饿死人了吗？还是电视剧编的？

我说：听父母说，老家那儿虽然也挨饿，但由于是山区，山间野菜多，基本没饿死人，但平原区很多村庄饿死了不少人。俺父亲曾参加过一次出夫，就是专门进村抬死人的。饿死的都是老人孩子，年轻人都外出逃荒了。很多村子都是死寂一片，整个出夫期间仅在一个村看到过有一户人家门口坐着一位老嬷嬷，浮肿得皮肤都发亮。

老婆问：是不是掩上了自然灾害？

我说：听父母说，那两年风调雨顺，甚至年景都好于常年，主要是人为造成的。

老婆问：什么人为原因？

我说：一个原因是上报粮食产量浮夸，交公粮交多了；另一个原因是从1958年秋天开始人们都去大炼钢铁了，地里的粮食没人去收，像地瓜之类的冬天都烂在地里了。

老婆问：人们非得都去炼钢铁啊？这不是潮（潍坊方言傻的意思）吗？

我说：不去能行吗？就像现在，你没看到满街上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志愿者”，他们不站行吗？难道他们都潮吗？

老婆说：这得多大的经济损失呀，而且不拿老百姓的命当回事，也太不人道了。

我说：自古以来，当某一件事上升到政治高度的时候，是从来不考虑经济和老百姓的。老百姓的命就是贱，为了政治，谁还考虑什么经济利益、什么人道？

老婆听了不再做声，认真看电视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