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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沦落为一个女权主义者
十几日的阴雨,犹如我的心情,虽没有狂涛,却是忧郁的。选择在很久之后才开始起笔,是因为我希望自己的理智和分析得到进一步的强化抑或证实。不过话还是要说的,即使是说给自己听,也算是对自己心灵的总结。而且把意见书写成这个样子,不过是想抛却怨气和烦躁,清清朗朗的给自己一个交代。
其实一切都源于我拿到了这个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能拿到这个项目似在意料之外,却在我期待之中,因为做过那么多项目,殚精竭虑,酷首穷经,也该是自己收获的时候。只是以潍坊学院的身份能否申请到,自己是没有把握,况且是讲师,硕士,严格讲是不合格的。
好在我毕业时间尚短,专家可以理解为我还没有机会晋升。还有我是北师大毕业,本科出身在潍坊学院是不能触碰的隐痛,但在很多专家那里却是看重的,好在我的工作一直是连贯的,从项目到文章到专利自成一体,所以只要想法新,本子写得好,总还是有可能的。
我希望给专家一种年轻学校蓬勃向上,为才是用,重点扶持的姿态,以获取专家的信任和垂青。
(附申请书中的工作条件:
本课题组主要成员隶属山东省重点学科-光学学科的科研小组,受学院的重点扶持,近年来又通过加大投入和大力引进高级人才等形式,充实了物理、化学、数学、计算机等学科的实力,形成了一支可跨学科,高协作的年青的科研队伍。
学校承诺进一步将完善我院激光光谱实验室的仪器配置,满足光谱实验的要求。
此外,中国海洋大学光学光电子实验室承诺提供实验支持和学术协作。同时,课题主要成员与胜利油田录井公司有密切的合作关系,可提供标准样品。)
从我接到项目的那一天,我就小心翼翼,不触碰任何可能敏感的神经,把自己的项目归结为“运气,国家加大青年基金的支持。”目的是不要将自己孤立在外,我以为自己的谦逊和低调可以博取好感,其实是一样的。利益中人是很难为你真心高兴,无论如何是我做了掷大家于尴尬境地的尴尬之事。
对待这些,我选择沉默,但是职称评定却使我不得不说话。
别人都说:评不上职称你不丢人,是学校丢人,但我却真实的感到丢人,这是源于如果你是个真正有能力又肯干的人而不能得到承认,肯定有自身的原因,或是性格古怪,或是没有人缘,或是…… 总之是不光彩的,这就如一个女人的家庭,不管多么辛苦经营,如果不幸福肯定是不光彩的一样。
导师们时常问起我的情况,我总说领导重视,评估繁忙,任务繁难……,而如今我对于我忙的结果又做何解释?说中国就这样?说不正之风盛行?说领导充分民主?说潍坊学院副教授水平了得,非我辈可入,还是说自己人情淡薄,无人关注?
关己之事,当局者迷,恐怕我是找不到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从05年从海大硕士毕业回到潍坊,这两年我的辛苦是有目共睹的,这两年里,学校评估,重中之重,多么繁难的工作我丝毫没有推卸过。
可能是我依旧灿烂的笑容淡化了自己身心的疲惫,我的豁达随意掩盖了我的付出和牺牲:一向锻炼得很好的身体几次发出警报,家里乱作一团,只能请钟点工帮忙,电话费每月200以上,来回车票路费以及各种的耗材费用已经积攒近万,我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报销,儿子的起居饮食全交给老人照顾,而老师在家教联系本中不断责问我:多关注孩子的学习,从孩子上学开始你就没有一点空闲?
我不是一个人在熬夜搭钱费力为学校做事,我是驱赶一家人劳顿为学校做事。
具体的工作我就不必多言了,省了有越庖代俎之嫌。真需要列出清单,谁都能看出我的辛劳。
我为什么要这样辛苦?是因为我很傻地以为我考第一名,我就是第一名;只要我的努力和资格无可争议,我就可以在不损害别人利益的情况下得到我可以得到的,我不想针对或否定具体的任何一个人去获取自己的利益,即使我有充足的理由和证据,因为大家都不容易。我只是想让自己得到的无可厚非。然而这样也是不可以的吗?
我知道:我在很多人那里是不受欢迎的,这不是因为我的人格,而是因为利益:出去读书,有本事就别回来!回来跟我们争什么?回来的人本来就少,况且大多孤傲,也形不成什么圈子。我认识的很多有能力的朋友,大学毕业回来了,要才有才,要人有人,过几年又走了,因为没有人承认你,没有人给你机会,早早晚晚你会被排挤出潍的。但他们是男人,我是女人,我走过但我又回来了。我不象男人那样在意成功,我更像女人那样在意家庭。
事业的成功对于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更忙碌,更辛苦,更衰老,甚至更不幸。成功的路上,我走得很犹豫。
我不期盼事业上的成功,我只要些许的承认,我以为这不过分。
领导让我沉住气,我似乎没有理由沉不住,博士们相约我一起反映意见,我也找不到推辞的理由:既然贡献和分数都不能作为评判的标准,那么一年一年接受这种评判还有什么意义?本以为我也耗费精力去制造些垃圾文章好了,可是分数高出百余分的何尝又有机会?其实我一向是远离话语的圈子的,只是这一次出于很多可以理解的动机,太多的人将各种话语传递给我。
我一向尊重自私,也宽容不正之风,只是我以为这都是无可奈何之举,难登大雅之事,是不敢犯众怒的,至少在院长书记这里,学校的发展是高于一切,现在看来我是小瞧了领导宽忍的度量了。
曾经考过社科院的家庭社会学的博士,对各种类型的女权主义有所了解,现在的境地让我很自然的要做一个类比。自以为相当贴切。
我们这些想靠实干获利的教师就像男权社会里想靠贤淑能干得宠的女人:温良忠顺,宽忍谦和,出的厅堂,下的厨房,相夫教子,尊老爱幼,以为自己可以是为妻的典范。没料到其实是最是受了委屈无技可施的。
只是教养使我们在此种境地之下也既不能沦落成泼妇,也不能沦落为荡妇,若要自怨自艾的沦落为怨妇,又似乎对不起博士的身份,只能沦落为女权主义者了。在男权的社会里,女权主义者是相当可怜的,但至少还是自尊自重的。
心情驱使,下笔千言。想来只能是博人一笑了。这就是女权主义者的悲哀。
我仅保留自己在博客上发表心情的权利,而不准备行使其它申诉权。
人生就像上帝在掷骰子,我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能知道的只能是自己的理想,能把握的只能是自己的努力了。
我的理想就是我要把有限的精力和时间用到还算有益的事情上去。无聊的事情两次就够了。
若也能无需争名夺利,只需做好研究,教好学生,是我的就是我的,我也能一样低调谦和。
这本是我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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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有限,不妥之处请见谅,未来还会酌情增减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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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1-15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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