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记：该文写于邓先生来校演讲后（6月12日）。草稿状态一直未发。今天路过教学楼，又看到齐民学社的演讲活动海报。他们还在活动着。找出此文，发于此，以表对邓先生敬意。特注

 

 

齐民学社是学生的一个社团，他们办了一个讲坛，叫齐民讲坛。请了很多学界的知名人士来做讲座。据说是免费的。

我开始不太相信，后来专门问齐民学社的负责人小雷，他向我确认了这个事实。

小雷最近几次都发他们讲坛的消息给我，我有空也去听听。讲课的人，因为来自不同的学科。很多不认识。

这次他们请到了大名鼎鼎的邓正来先生。我认识的赵玉忠教授称他为“学术超男”，我不以为然。

我知道邓正来的名字很久了。最初是从法律思想网，后来是到他的正来学堂，通过他提供的链接，下载了很多电子书籍。很多经典著作，可惜读完的没有几本。

对他另眼相看是当年在法学界轰轰烈烈的“朱甘”事件，一个被北大著名教授抛弃的年轻学子，被他收为弟子。也许，只有他这样在体制外云游多年的人才可以做得到，兴许因为“闭关”学术多年，也不知道或者根本不屑于知道学界的那些|“潜规则”。后来从网上看到小甘同学很努力，写了很多文章，看来邓先生教导年轻人确实有一套。小甘同学的锋芒没有投考北大时那么刺人了，收敛了很多。

没有想到的是，和邓先生竟然有一个共同的学生。这个学生的名字叫王小钢。如果不是去年在昆明开会时见到他，他叫我老师，我怎么也想不到，我十几年前教过他法律基础。后来他介绍，我才有更确切的印象：他很努力上这一门公共课程，考试也得了很高的分数。当年小钢学的是工科，因为对法律的兴趣，本科毕业考取了武汉大学的研究生，武大毕业后才师从邓正来先生读博士。

小雷因为上午周五下午有课，就委托我去武汉大学的弘毅大酒店接邓先生。我刚好有时间。从学校到弘毅大酒店12公里左右的路程，因为担心堵车，还是提前一小时出发。因为邓先生的助手孙老师嘱咐我一定要十一点半准时到。我们提前了半个小时到酒店，兴许是太紧张，停车时竟然撞到了后面一辆车的车牌，负责停车的保安担心车主找麻烦，还专门留了姓名电话，我也毫不隐瞒。本来就是麻烦事，就不怕麻烦了。

十一点半，邓先生准时下楼。虽然是第一次见他，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他穿着中式大褂，裤子，脚穿平底布鞋，外褂没有系扣，风度翩翩，很是飘逸。

邓先生已经在武汉连续几天讲座，很是辛苦。可以从他的脸上读到疲惫。所以他上车就开始抽烟，我也没有反对。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坐在我的车上吸烟。

路上，我向先生介绍了学校的情况。他并不了解很多。我也简单介绍了我校法学专业的发展，和目前承担的研究项目。说实话，我们目前的研究和先生的阅读和思想相差太大，但并非没有联系。我谈到我所研究的转基因和遗传资源相法律问题的项目，基础理论深入较少。他很认真地听，并不时肯定。他问我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转基因食品安全吗？我简单讲到农业和农药的发展，以及转基因技术，转入的基因是什么，法律如何控制技术带来的不确定性风险，他表示同意和认可。

午饭是和几个学生，我叫了我的同事加好友张老师，她本科也学外语，邓老师本科也是，以为他们可以做一些交流。我说因为是学生社团的活动，没有学校老师的参与，所以就没有请什么领导。我本来想请读过很多书的萧老师一起吃饭的，他也是个喜欢读书的人。上学期我们还一起讨论过马克思韦伯的价值中立，我以为萧老师能和邓老师一起交流我肯定可以有不少学习的机会。说实话，西方的自由主义，经济学社会学的论著我很少读，只读过《论法的精神》《社会契约论》等传统法学译著。所以学术上，只能像个孩子一样仰视邓先生了。

吃饭的时候，邓先生特别让我坐在主席，他坐次席。我知道这是他为人的谦虚和绅士风度。我很讨厌礼节，但会尊重他人。他不经意间纠正一起吃饭的孩子们的礼仪，教他们需要注意的细节。因为和这些学生也是第一次一起吃饭，况且他们2个是大一的学生，1个是大二的学生，很多东西，真的是不太懂。比如敬酒时酒杯举的高度，敬酒时需要站立。邓先生演讲时说到的农村传统文化的断层，我想，可能中国的很多礼节，在这一代大学生身上，也没有留下很多。

邓先生说，孩子们应该多读书，不要搞这些活动。我知道邓先生是非常喜欢读书的人，也能够体会到“寂寞的欢愉”，可当下的社会，有几人是喜欢寂寞，耐得住寂寞的人，就更不用说有在寂寞时能体会到快乐了。

先生吃完饭需要休息一会。吃饭的宾馆客房装修，已经无法找到休息室；叫学生去隔壁的招待所，他也说没有空房间。最后只好在门口的一个很差的招待所找到一间房，我想，这恐怕是先生在武汉期间住过的最差的地方了。但先生还是忍住了。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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