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我们的2021
教学真的是一场恋爱,一定要遇上对的人。
——题记
昨天,一个人在桌前批改了10个小时的卷子,总算是改完了。还有各种复杂的平时成绩需要核算,工作量之大,想想都害怕。明天接着干。今天是2021年的最后一天,我想说说我们的2021。
一
我们相识于2021年的3月,与往常一样,我对新学期和新同学充满期待。结束了两周的线上课后,学生们返校,开始线下授课。走进大大的阶梯教室,我傻眼了。同学们坐的零零散散,第一排只有两三个,最后一排却挤满了人。心理落差有点大。刚刚结束了17级和18级的授课,他们上课那种活跃热闹的情景早已刻在我的脑子里无法抹去。人啊,总是很贪心,我多么希望你们也同他们一样。可是现实是:课上无人互动,一个问题问几遍,都没人理睬;后几排同学整节课头都不抬。教学是师生之间精彩的对手戏,而新学期的第一课却演成了我一个人的独角戏。冷场。有些尴尬,有些落寞。
就这样,一节课一节课上着。而这段时间的我,身体出现了各种不舒服的症状,头痛,头晕,胸痛,背痛……。我也知道,是这几年拼命工作累的。年龄不饶人啊。我已经无力板书了,生平第一次整节课用了ppt,脑袋像戴了金箍棒一样发紧,脑子转的好慢,但我愣是凭着多年业务的积累,把每节课都完整地串下来了。下课了,我已经精疲力竭,又拖着疲惫的身躯,匆匆坐上班车,赶回市里看病。
学期末,大家的成绩并不好,我有责任,心里愧疚。
二
下学期,我的身体慢慢好转,至少不头痛了,我又恢复了敏捷的思维。高兴!又可以重返教室,激情四溢了!当我重新走上讲台,开始恢复板书,我发现前几排的同学有所改观,上课有了互动,虽然声音还很微弱,但是,至少让我看到了希望。第一排的学生也开始变多了。我还暗自高兴,我讲课的热情终于点燃了一些同学心中的火种。可是,余光中,依然是后面几排黑黑的后脑勺。无奈我每节课的内容都准备的满满当当,实在是没有时间去提醒他们,那就拼尽全力上好课,能唤醒多少是多少!
每次快下课时,我都想象着会有很多学生跑上讲台围着我,和我讨论刚刚讲过的还热乎的问题,可是,那只是美好的幻觉而已。等我宣布下课,低头整理讲义的那几秒,你们早已跑的无影无踪。我一个人默默地擦掉黑板,关了教室所有的灯,再望一眼空荡荡的教室,怅然地离开。
也不是没有感动过。
有一次中午12点下课,我告诉大家1点半到实验室参观。可是等我下课后联系实验室,才知1点半实验室临时有别的实验任务。哎,怪我没有事先联系好。于是,我赶紧在群里发通知,时间改为1点,考虑到大家中午吃饭时间太紧,能来的就来,不能来的,下次我们再安排。等我吃完饭,匆匆从食堂赶往实验室时,那么多同学早已等候在那里。有些意外,有些感动。
有时候,我就在想,教学真的是一场恋爱吗?有的很甜蜜,有的很苦涩?
三
批改作业或许也不是愉快的经历,看到有些同学的作业浮皮潦草,我也心乱如麻。原谅我,面对这样的作业,我真做不到心如止水。那就给学生做榜样,潜移默化,慢慢感化他们,熏陶他们!
可是,结果呢?
前几天,在网上看到关于哈尔滨工程大学理论力学老师解散学生群的帖子,我真是感同身受。说实话,我也有过解散群的冲动。那是在检查学生实验报告之后。
指导学生做完实验了,我认真检查交来的实验报告,那是精馏实验报告。画梯级求理论板数,同学们画的五花八门,有的画线不用直尺,有的作图不按规则,有的抄得虎头蛇尾。
那一时刻,我想哭。我如此挚爱的课程,却被他们如此怠慢!这是科学!这是实验报告!需要实事求是,需要严谨认真,需要有一颗敬畏之心!是我错了吗?一学期辛辛苦苦教学,换来的是学生的敷衍。心里难过至极。何以解忧?唯有散群,从此萧郎是路人。
再忍忍,等结课。
四
2021年12月24日,部分同学课程设计线下答辩。这是一学年教学的最后一个环节。
往年的这个时候,我总会有些忧伤,因为答辩完就意味着和我的学生真正告别了。一年的师生相处,他们曾给我留下多少珍贵的回忆!
可是那天,我的内心却是五味杂陈。
从早晨9点一直到下午5点,每位同学单独答辩。我除了问课设问题,偶尔还寒暄几句。一位平日里默不作声的同学,答辩完,深深地给我鞠了一个躬。这一躬,有些意外,但代表了他想说的一切。他是为数不多的化工原理学得好的同学之一。这一年我的教学经历磕磕绊绊,能遇上喜欢这门课、一点就通的学生,算是对我最大的慰藉了。他挥手告别,转身离去。这一别,或许就是天涯。我目送他的背影,心里有不舍也有祝福。
2021年12月28日,部分同学课程设计线上答辩。从早晨8点一直到下午4点.看着视频里的他们那么纯真,还带着几分孩子般的稚气,不知为何,心中那些因为他们通过网络拼凑思政论文而引起的不快,就慢慢化开了。
人啊,谁都会犯错。面对学生的错误,我是不是应该轻轻地拍一拍他们的肩膀,温柔地说一声:“下次别犯了”?
五
后来,我才明白:或许化工原理对于他们太难,所以他们就不喜欢,就抵触,就反抗。
教学真的是一场恋爱,遇上对的人,就是热恋,遇上错的人,就是苦恋。
2021年,这一年,我们在春天相逢,在冬天告别。这一年,我们风风雨雨一起走过。这一年的教学,对于我,感动与失落并存;对于你们,痛苦与快乐同生。希望喜欢化工原理的同学,能珍藏你们的笔记,能将学到的知识和思维方法慢慢融到骨子里,一直陪伴你们;也希望不喜欢化工原理的同学,能找到喜欢的课程,并一直爱下去,像教徒一样虔诚。
我们的群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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