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哈尔滨市畜牧兽医局局长转任教育局局长,引发纷纷议论,各种调侃、戏虐之言铺天盖地。看到此报道,老文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他老家那穷旮旯乡亲们总结出来的一个教育规律——父母会养猪,孩子会念书,反之亦然。
那个年代,十里八村谁家出了个跳出农门的人,他(她)是如何跳出农门的,乡亲们一个个都清楚得很。基本上,虽然,父母在养猪,其孩子未必会念书,但是,孩子会念书,其父母必然在养猪,而且,书念得越棒,猪养得越壮,而猪养得越壮,书也念得越棒。择几个家庭的养猪和念书往事。
G生的父母一光一瞎,光顾G家,贫穷不过如此。在农村,养猪基本上是女人的活儿,也像纳鞋底那样是女人比男人更擅长的活儿,但G老爸恰恰最会养猪,猪到G老爸手上,就像如今渴望瘦身者所烦恼的,喝水都长肉。G老爸养的猪凭啥子最长肉?有人说是老天爷有眼,关了女人两扇窗必为男人开票仓。很少有人看到,G老爸对猪比对G还要好、伺候猪比伺候媳妇还要体贴如微。更少有人走进G老爸的心里,供G上学,他必须像他媳妇一心一意在黑暗中摸索一样,一心一意在猪身上谋出路。G是他那穷旮旯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人,也是第一个念书念到美国去了的人,据说后来给他老爸搭回来的票子全村子的人都不认得。
F生的老爸在镇里当工人,L生的老爸在乡里当干部,他们的老妈都是农民,正宗“半边户”。F老妈养猪也不赖,而F读书至少在他初中阶段是年级数一数二的。高考后,F一直呆在家里等待放榜,炎炎夏日的一天中午,他家的那头猪莫名其妙地抽搐几下便毙命了。F老妈哭得特别伤心,既哭猪,更念F的学费。几天后,消息传来,F落榜。屋漏偏逢连夜雨,F老妈伤心未去失望又至,一气之下从床底下摸出一瓶农药,往桌上一摆,叫F跟她一起把它喝了算了。F的兄弟们后来一致认为,那头死猪是个征兆,老妈养猪养死了,F念书也算念到尽头了。
同是“半边户”家庭,L比F就幸运多了。那个时代,干部的老婆与农民的老婆一样养猪,还是比较普遍的。但这种家庭养猪,就像今天的大学老师教书——你爱学不学。L家杀猪卖肉时,总要留下一大堆自家慢慢享用——毕竟是干部家庭嘛,完全不像G家那样,杀头猪恨不得把猪毛都卖了。L比老文早两年上高中,但晚了三年才考上一个专科。据乡亲们说,L现在可比老文出息多了,在某一线城市有8套住房、5个铺面,有乡亲像陈奂生上城那样找到过他,都被安排了住五星、吃大餐、唱OK。乡亲们说,L能够考不上就复读,只因有个好老爸。乡亲们又断定,L老妈如果不养猪,L现在不会比F强多少,L老妈如果只为L念书而养猪,她或许就不用多养几年猪,而L也不用多念几年书。
最苦逼的要数H生的老爸了。H兄弟姐妹众多,而且一个个不念不知道,一念呱呱叫。H老爸早就向G老爸等乡亲打探过行情:供一个孩子念高中或上大学,至少是一个学期一头猪。H考上县重点高中后,他老爸老妈便不时祈祷:后面的孩子考不上学就好了!小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往上念,得养多少头猪呀?想起来直叫人不想活了。H考大学那一年,他老妈可能是真的不想活了,有一天跟他老爸吵了几句后,便悄悄自尽了。难以想象H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走进大学的,只知道他后来完全变了,在大学里一直是一人一国。
H的弟弟M生后来也考上了县重点中学,但他感觉靠老爸一人一年养不大4头猪,便自觉地要放弃学业。H老爸说,一批养两头猪,吃潲时有竞争,猪不会挑食,还好养一些。M信了他老爸的话,这才继续念书。H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本可好好回报他老爸并支持弟弟上学,但不多久就因一种怪病而撒手人寰,害他老爸人生第一次出远门竟然是为了捧回他的骨灰。H老爸或许想到还有一堆小孩,所以面对天大的痛苦他也不能倒下。他一如既往地边种地边养猪,直供M念到大学毕业。M后来说,他从他老爸那儿获得的精神财富是:你不能阻止悲剧的发生,便只能阻止悲剧占据你的心。
最后,说说老文自己。老文家里的那位大学生,至少迄今为止念书不如老文曾经那样出类拔萃,根本原因无它,唯大学生的老爸会教书、而老文的老爸会养猪耳。教书的不一定懂教育,而养猪的可能无形中践行着一种最好的教育。如此看来,院长、校长、教育局长宁有种乎?在吾国,长期以来,教书的最善填鸭、最会放羊,管畜牧兽医的就不兴最会管教育?
乡亲们啦……
[2] 院士怎么可能比院长还大了!
[3]他们简直可当我爷爷
[4] “全民皆偷”并非“人人可偷”
[5] 体制也是一种基因
[6] 好老师都是不想进步的老师
[7] 同样是忽悠人,教书的搞不过算命的
[8] 教授是给别人看“八字”的人
[10] 真心就好,长久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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