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道，著名物理学家爱因斯坦95年前随手写下的两张便条（note ）最近在以色列耶路撒冷被拍卖，总成交价高达180万美元（约1195万人民币）。两张便条是1922年老爱在日本做巡回演讲时写下的。

一天，老爱下榻的东京帝国酒店的一位年轻服务员（bellboy）给这位物理学家送了封信（delivered a message）。当老爱想给这男孩小费时（tip the boy），摸摸口袋，突然发现自己身无分文。老爱情急之下随手给那位男孩写了两张便条，并“忽悠”道：“或许将来这些便条会变得比一般小费值钱得多。”

一张便条写在印有“帝国酒店”台头的信纸上，老爱用德语写道：“宁静而平淡的生活比焦躁不安地追逐成功更令人幸福。”（A calm and modest life brings more happiness than the pursuit of success combined with constant restlessness）另一张便条写在一张普通白纸上（算是“白条”吧），写了句众所周知的名言：“有志者，事竟成。”（Where there’s a will, there’s a way）

第一张便条在拍卖前的预估价仅为5000-8000美元，而在一场激烈的竞拍后价格火箭般飙升（the price rocketed after intense bidding），最终成交价达156万美元，创下了以色列文件拍卖的新纪录。第二张便条的成交价为24万美元。

由此报道可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幸福远比成功值钱！老爱谈幸福的便条卖出156万美元的天价，而谈成功的便条只卖出24万美元，虽然也很高，但相对于前者来说，天壤之别。对吾等为人师者的启发是，教人怎么生活远比教人如何成功（特别是推销所谓的成功学）重要，而事实证明也更受欢迎。

现炒现卖老爱的“幸福论”：竞拍幸福便条的家伙不一定比俺们吃瓜群众幸福，因为依老爱所说，静静的边吃瓜边围观比焦躁不安地追逐竞拍成功更令人幸福。据说，老爱写那便条时，刚获知自己得诺贝尔奖消息不久。相信如果不是在那个时间点上，老爱不会发出、也发不出那样的肺腑之言。那个最终成功竞拍到幸福便条的家伙应该很快就会有与老爱一样的感受。

俺们吃瓜群众为自己的葡萄心理找到了“科学”依据后，还有一个疑问值得百思以得其解：老爱为什么要给那个男孩写两张便条，也就是在写了张幸福便条后又补了张成功“白条”？或者说，既然追逐成功不一定令人幸福，老爱为什么还追加一张只说成功的“白条”呢？

弱弱的揣测，老爱给那个男孩写两张便条，应该不是为了让男孩将来拿便条多换点钱。便条是否值钱，不是由便条多少决定的，更何况，再怎么有名的人，便条写多了，便条肯定掉价。老爱的本意或许是，不希望幸福便条的意思被人误解。有人说，老爱的第一张便条写的是老爱当时的心境。成功人士对这样的心境可能有共鸣，而在尚未成功又渴望成功的人看来，这样的心境难免有站着说话之嫌。

老文虽住在岳麓山脚下，但一年难得爬一回。今天是重阳节，自觉加入登高行列，远远地听到爱晚亭方向传来悠扬悦耳的音乐和歌声，走近一看，原来是一班老人组成的乐队和歌手在爱晚亭里自娱自乐现场自吹自弹自拉自唱，老人们一个个很投入，幸福写在脸上。老文琢磨，如果老人们想比赛，想拿名次，想拿大奖，或者像我等大学老师一样，不得不不时接受吹拉弹唱的考核和评价，他们还有这样的幸福么？

老爱的两张便条搁一块说，成功不是不值钱，相反，成功可能是幸福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就像不会吹拉弹唱就享不了爱晚亭里的幸福。千万别误以为只要宁静而平淡就会有幸福生活。追求成功就像追求卓越或时下盛行的追求一流甚至“双一流”，对幸福生活还是至关重要的，关键看如何追求，老爱的意思是，如果焦躁不安地追逐，哪怕是追逐到诺贝尓奖这种众所瞩目的成功，就离幸福生活越来越远了。

（发表于《中国科学报》2017年11月17日第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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