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浙江省高校科研成果面向企业转化推介会上，省长夏宝龙拍着桌子说：“我不管别的省，浙江省省长要求（学生）寝室要干净。”许是为了增强这一“棒子”的效果，夏省长随口又加了一个“胡萝卜”：“哪个学校寝室卫生抓的好，我率先给你们还账。”（5月17日中国新闻网）

我并不十分好奇一个科研成果转化的会议，是如何谈及学生寝室卫生的，我甚至对夏省长所批评的问题深以为然。不过我很感兴趣在座大学校长们的反应，报道中说，在长达半个小时里，省长三次赢得了校长们的掌声。

该怎样理解这掌声中的含义呢？许是校长们对省长的亲民精神所感动：一省之长，日理万机，竟然如此体贴入微，关心大学生宿舍的卫生状况，岂不令人感动？也可能是因省长“还账”的许诺而激动：如今很多高校债台高筑，校长们苦于四处化缘，倘若把学生宿舍卫生抓好就能让省长把账给还了，能不激动吗？当然也不排除校长们作为“下级”，对省长大人的礼节性尊重和献媚，有时候，鼓掌也是一种“站队”。

或许我还未能全然参透这掌声中的深意，但回味众校长集体举着双手撞得啪啪直响，会心笑对台上省长的场景，我总有一种看戏的感觉，只是“山呼万岁”换作“三次掌声”罢了。凭什么夏省长可以对几十位校长拍桌子，且财大气粗地说：“我给你们还账。”凭权力！省长不但可以对大学之事指手画脚，责令改之，还可以现场拍板“我”来掏这个钱，可见本该独立于权力的大学，在权力面前如何的卑微，也可见权力对公众多么“体贴”——财政的钱，“我”一个省长就可以替您做主了。

省长既然能对学生宿舍的卫生状况苦口婆心，拍桌许愿，在教学科研、教授评聘等等更加重大的具体业务上，再多一分关心岂不更加正常？我们总批评大学行政化，批评权力对大学干预太多，甚至一些大学校长也不免抱怨之词，但从这齐刷刷的掌声中，省长听到的会是什么含义呢？想必是认可和欢迎吧。校长们的掌声有多热烈，权力的手就有多长，大学的地位就有多卑微；校长们是在用热烈的掌声为大学精神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