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
再论有态无势
2022-5-27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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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是一种激发唤醒过程。设计者、制造者与使用者不同,好的人机环境系统智能交互涉及三者之间的和谐对立统一,既有态的计算,也有势的算计。


通晓了辩证逻辑的算计才是真正的智能“化”,反映了不确定的确定性,即不确定性的变化率,如人类从位置、速度、加速度中反映出了空间、时间、力,进而又从质量、能量、信息中反映出了虚实、有无、真假。


计算与算计有点类似普林斯顿大学心理学家汤姆·格里菲斯(Tom Griffiths)所言:“那些当你拥有大量数据时讲得通的理论,与那些在少量数据下有道理的理论,看起来是完全不同的。”,一个处理各种“大数”理,一个收拾“小数”甚至“无数”道。


泰戈尔说,苦难是化了妆的祝福。 

没有了数的数学可能更厉害,没了有计算的数学成就了算计:从推理到推感,从算盘到盘算,在各种世界里,有人算数,有人算术,还有人算计,不断处理着线性、非线性、非面性、非体性、非数性……


现代物理学有两大支柱理论:一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它从大尺度上解释了宇宙,如恒星,星系,星系团以及比它们更大的宇宙自身的膨胀的现象提供了理论框架;二是量子力学,它从小尺度上解释了分子、原子以及比原子更小的粒子,比如电子和夸克的存在提供了理论框架。量子力学是由许多科学家,包括普朗克、海森堡、波尔、薛定谔等人共同提出。但这两个理论却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都是通过算计而产生的计算体系,还有大家熟知的数学四次危机及其化解也是如此吧。


东方智慧既有数学的成分也有非数学的成分,东方智慧不是单纯的智能计算,而是智能化,重点在“化”,即算计。算计是人类带有动因的理性与感性混合盘算,是已有逻辑形式与未知逻辑形式的融合筹划。比如毛主席打仗几乎没输过,因为他在战略(算计)上从不犯低级错误,不会在敌人(算计)选择的时间、敌人选择的地点,以敌人希望的方式开战。


东方戏剧舞台上的有限空间反映了人们心中的宇宙,西方电影场景中的无限空间则是反映了宇宙中的人。物理域是有界的计算,信息域、认知域则是无界的算计。


算计是人类不借助机器的跨域多源异构系统的复杂“计算”过程。某种意义或程度上,算计就是观演一体化、“存算一体化”这两个“神经形态”过程的交互平衡,观(存)就是拉大尺度或颗粒的非实时TOP-DOWN过程,演(算)就是小尺度细颗粒实时bottom-up过程。


从东方角度而言,人机混合智能是观演同在的技艺术(艺术+技术)形式,它至少包含三层意思。第一层,人机混合必须是(人主)艺术的,但又不是真实艺术的,它是用(机器)技术语言再创造出的智能,它是艺术意念的技术化;第二层,创造出艺术性的目的,是要呈现智能的美;而这个智能的美,就蕴藏着人机智能的第三层意思:人机混合智能是人的艺术与机器技术的混合,它是观演同在的技艺术。因而,人机混合智能在观演关系中生成带有主观性、想象性的美,以及虚实相生、无中生有的真。


如何把算计嵌入到多源异构计算的弥(散)聚(合)中去?如何实现不同颗粒度中(状)态的积分、(趋)势的微分、感(觉)的连续、知(觉)的离散呢?


数学本身就是一种虚实相间的元宇宙,点线面体都是非真实存在的虚拟概念,大家却用它来近似描述物理世界。从数到图(空间)、力(时间)、能(量)、信息(客观)、智(能),数学模型与物理世界的关系,就像形式逻辑模型与真实世界事物的关系一样,是理想符号关系对事实关系的描摹、刻画,这些"非存在的有”表征主要为三类,一是孙悟空、圣诞老人等想象类(虚拟量),二是爷爷奶奶等逝去先人真实类(物理量),三是艺术处理后的诸葛亮、维特根斯坦等真实想象混合类(加工量)。


自然科学及数学工具本质上是一种主体悬置的态势感知体系,人文艺术常常是一种主体高度参与的态势感知体系,博弈智能涉及到了这两方面,由于主体的实时参与,所以更侧重人文艺术方面。


彭罗斯从歌德尔不完备定理发展了自己的理论,认为人脑有超出公理和正式系统的能力。他在《皇帝新脑》中提出,大脑有某种不依赖于计算法则的额外功能,这是一种非计算过程,不受计算法则驱动;而算法却是大部分物理学的基本属性,计算机必须受计算法则的驱动。对于非计算过程,量子波在某个位置的坍塌,决定了位置的随机选择。波函数塌缩的随机性,不受算法的限制。


人脑与电脑的根本差别,可能是量子力学不确定性和复杂非线形系统的混沌作用共同造成的。人脑包含了非确定性的自然形成的神经网络系统,具有电脑不具备的“直觉”,正是这种系统的“模糊”处理能力和效率极高的表现。而传统的图灵机则是确定性的串行处理系统,虽然也可以模拟这样的“模糊”处理,但是效率太低下了。而正在研究中的量子计算机和计算机神经网络系统才真正有希望解决这样的问题,达到人脑的能力。


彭罗斯认为,客观还原所代表的既不是随机,也不是大部分物理所依赖的算法过程,而是非计算的,受时空几何基本层面的影响,在此之上产生了计算和意识。非存在的有表现为三类,一是孙悟空、圣诞老人等想象类,二是爷爷奶奶等逝去先人真实类,三是艺术加工后的诸葛亮、维特根斯坦等真实想象混合类。


爱因斯坦所说的“时间和空间是人们认知的一种错觉”,即时间和空间只是人们对于事物发展顺序和物体间相互关系的一种抽象概念,在人们从日常经验总结出的观念中,时间和空间是绝对的、可度量的,而相对论揭示出时空的相对性和二者间的联系。我们认为不变的时间和空间都会随物体的运动、物质能量的分布而变化。


在态势感知中,态涉及物理、心理、管理等参数状态(主态、客态),势是有效态的变化方向,感是接受的各种数据刺激,知是建立起的各种联系。用态势的转化比值“态/势”确定有效态的大小,有效态变化的速度很重要。态势感知涉及计算-算计系统。事实态不能产生势,价值态能够产生势。如何快速识别出或尝试出价值态将变得十分关键,有经验方面的,有情感方面的,有测试方面的,也有对环境认知方面的。


数理的物理域、心理的认知域、管理的信息域、情理的社会域中的时间空间同样会发生各种变化,我们不妨称之为基于事实-价值体系的虚拟-现实时空态势感知维度。共分为现实时空的xyzt+虚拟时空的xyzt+事实时空xzyt+价值时空xyzt,抑或它们之间的各种组合及参照系变换(如虚拟价值时空、现实事实时空、虚拟事实时空、现实价值时空)。


不同维度里的态、势、感、知不尽相同,所以常常会发生虚拟时空维度里的态对不准现实时空维度的势(如想象情景与实践情境不一致),事实时空维度里的态对不准价值时空维度的势(如物理场景与任务意图不一致),所以常常出现各种有“态”无“势”现象。


在上述分析的基础上,我们初步建立了如下人机混合智能三定律:


第一定律,无外界输入时,系统处于静态或均态中,无势;内感内知。


第二定律,态的变化会产生动势,包括确定性和不确定性两种动势;内外感内外知。


第三定律,态、势与感、知之间的相互作用一般与力学中牛顿第三定律不一致,即大小不一定相同,方向不一定相反,且不一定在一条直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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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计算能够解决不少“态”的可计算问题,而要真正解决“势”的可判定问题则需要人类的算计吧。例如查尔斯·达尔文在用自然选择阐述他的进化论时,根本就没用到数学。同样,当阿尔弗雷德·魏格纳首次描述板块漂移理论时也只是用语言表述的。


当然,索维尔所言“理解人类的局限性,是智慧的开端”不无道理,未来新型人机关系最重要的是重构与合作,即随态/势的变化而重构感/知、随感/知的变化而重构态/势,二者由单纯被动的工具使用变为自主积极的合作关系。人的算计打开了一扇窗子,机的计算见到了那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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