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人才象人
2010-7-17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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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日，读张中行先生的琐话，见到先生谈“境”，颇有感触。世事复杂，如同人性，都不可粗略规划。人之为人，起伏不定，实难一以恒之，有人可能不服，反诘道，难道我们一会儿象人，一会儿又不象人？是的，的确是这样。
夕阳西斜，牧童折柳骑牛而归，清澈自在，他更象人；烈日中垂，农夫扶锄拭汗，心意满满，他更象人；静室安安，画者凝神挥笔描摹，心外无物，他更象人……类似的书者、舞者、读者、研究者、实验者、学习者等等，只要能够心无旁骛，埋头于自己的事务，不伤及别人的利益，此时，人才象人。如果，这种形态成为他的常态，或者他能有更高妙的感悟，人就更象人了。
有时，真羡慕晨钟中参悟佛法的僧人，西风中领悟羽化的道人，教堂中十字划胸的教徒，他们至少有片刻的功夫，直面自己、生命和存在。单纯做事，成为一种享受，不是为了追求事情之外的东西。无功利心，说得其实是这种境界。救人且管救人，莫管它胜造七级浮屠；读书且管读书，莫管它要对付各种考试；研究且关研究，莫管它为了经费或任务。有人会说，这如同痴人说梦，矫情。其实，我们已远离了人的生活，正如网上的一则消息，中国人目前是世界上最性急的人，我们变得等不得，也就变得欣赏不得。太急的人，不象人；太急的人生，也没多大意思。
人生百年，匆匆而过，不能体味做人的乐趣，岂不太冤，可是，如今还有人能听得此语吗？观其一生，为各种无意义的规则和符号，而劳累奔波，还意得志满，有啥法子呀？每见到，幼稚的孩童在石缝间捉蚂蚁，好羡慕他的专注，他只是为了捉住而捉，捉住干什么，他不会想；每见到，睿智的师长在默默研究学问，好羡慕他的自在，他只是为了研究而研究，研究出来干什么，他不会管。人的真义和正态，就在一味地自我才具开发中，越接近自己的灵魂，也就越接近人，越为外界束缚和左右，就越不象个人。
真正的人应是艺术化的人，艺术是一种境，在其境，人的生命才有意义，否则，行尸走肉而已。艺术之境并不是高不可攀，几乎所有善良之辈，都可通过专心致志而达到。艺术可以发生于人的一切领域，真正的爱情就是艺术的，真正的友谊也是，真正的成功更是，真正的人生就是艺术的人生。只有这样，眼泪才有意义，牵挂才有味道，心安才有理得，人生才有回首笑。
安静地走在路上，安静地面对你的书，你的爱人，你的研究对象，你的画板，你的小提琴，你的舞鞋……来吧，用心对它！因为，此时，人才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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