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陈寅恪
民国陈寅恪也算是中医世家,但他在《吾家先世中医之学》(见:《陈寅恪集·寒柳堂集》,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北京,2001年)中说“中医有见效之药,无可通之理。”。
原文:
吾家素寒贱,先祖始入邑庠,故寅恪非姚逃虚所谓读书种子者。先曾祖以医术知名于乡村间,先祖先君遂亦通医学,为人疗病。寅恪少时亦尝浏览吾国医学古籍,知中医之理论方药,颇有由外域传入者。然不信中医,以为中医有见效之药,无可通之理。若格于时代及地区,不得已而用之,则可。若矜夸以为国粹,驾于外国医学之上,则昧于吾国医学之历史,殆可谓数典忘祖欤?曾撰《三国志中印度故事》、《崔浩与寇谦之》及《元白诗笺证稿》第伍章《法曲篇》等文,略申鄙见,兹不赘论。《小戴记·曲礼》曰:“医不三世,不服其药。”先曾祖至先君,实为三世。然则寅恪不敢以中医治人病,岂不异哉?孟子曰:“君子之泽,五世而斩。”长女流求,虽业医,但所学者为西医。是孟子之言信矣。郭筠仙嵩焘《养知书屋文集》贰壹《陈府君墓碑铭》略云:陈琢如先生讳伟琳。祖鲲池由闽迁江西之义宁州,再传而生先生。考克绳,生子四人,先生其季也。先生以太淑人体羸多病,究心医家言,穷极《灵枢》、《素问》之精蕴,遂以能医名。病者踵门求治,望色切脉,施诊无倦。配李淑人。子三人,树年某官,观瑞殇,宝箴{咸丰}辛亥举。
翁文恭公日记“光绪二十一年乙未正月二十日”条云:晚访陈右铭,未见。灯后右铭来辞行,长谈。为余诊云,肝旺而虚,名肾皆不足。牛精汁、白术皆补脾要药,可常服。(自注:“脉以表上十五杪得十九至,为平。余脉十八至,故知是虚”)据此,中医之学乃吾家学,今转不信,世所谓不肖之子孙,岂寅恪之谓耶?
寅恪少时多病,大抵服用先祖先君所处方药。自光绪二十六年庚子移家江宁,始得延西医治病。自后吾家渐不用中医。盖时势使然也。犹忆光绪二十一年乙未,先祖擢任直隶布政使,先君侍先祖母留寓武昌(先祖母事迹见马通伯丈(其昶)所撰“陈母黄夫人墓志铭”。)一日忽见佣工携鱼翅一榼,酒一瓮并一纸封,启先祖母曰,此礼物皆谭抚台所赠者。纸封内有银票伍佰两,请查收。先祖母曰,银票万不敢受,鱼翅与酒可以敬领也。佣工从命而去。谭抚台者,谭复生嗣同丈之父继洵,时任湖北巡抚。曾患疾甚剧,服用先祖所处方药,病遂痊愈。谭公夙知吾家境不丰,先祖又远任保定,恐有必需,特馈以重金。寅恪侍先祖母侧,时方五六岁,颇讶为人治病,尚得如此酬报。在童稚心中,固为前所未知,遂至今不忘也。
又光绪二十五年己亥先祖寓南昌,一日褚孙侍侧,闲话旧事,略言昔年自京师返义宁乡居,先曾祖母告之曰,前患咳嗽,适门外有以人参求售者,购服之即痊。先祖诧曰,吾家素贫,人参价贵,售者肯以贱价出卖,此必非真人参,乃荠苨也。盖荠苨似人参,而能治咳嗽之病。本草所载甚名。(见《本草纲目》壹贰“荠苨” 条。)特世人未尝注意及之耳。寅恪自是知有本草之书,时先母所卧疾,案头常置《本草纲目》节本一部,取便翻阅。寅恪即检荠苨一药,果与先祖之言符应。是后见有旧刻医药诸书,皆略加披阅,但一知半解,不以此等书中所言为人处方治病,唯藉作考证古史之资料,如论《胡臭与狐臭》一文,即是其例也。
另据余英时《《古代思想脉胳中的医学观念》——李建民《生命史学》代序》,由于受科学主义的影响,另外两个人反起中医来比陈寅恪更极端、更决绝,是要主张废中医的。
二、傅斯年
傅斯年说:“我是宁死不请教中医的,因为我觉得若不如此便 对不住我所受的教育。”
三、丁文江
丁文江说:“科学家不得自毁其信仰的节操,宁死也不吃中药不看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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