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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先生是科学网上我很敬重的博主之一,刚注意到他最近若干反科学主义的檄文,感觉部分观点有些过头,涂鸦下面文字与周老师商榷。
任何科学大厦的构筑需要基石,所有科学结论也都包含了定解条件。大家所熟知的牛顿力学赖为基石的绝对时空观念并非谬误,只是不能反映宇宙尺度上的空间弯曲特性和原子尺度上的量子特性,相对论和量子力学是对牛顿力学的完善而不是否定。
我也反对科学主义,懒于写博客的本人也曾数次进入蒋科学的“反科学主义黑名单”,我反对的极端“科学主义”有两种:
一种是忽略定解条件的科学结论的滥用。且不说一些科学大牛以纯粹的科学思维对社会问题说三道四,即使在科研中避免这种问题出现也不容易。因为许多定解条件是隐含的,如“绝对时空观念”的发现需要爱因斯坦的哲学直觉和科学素养相结合;再比如作为统计定理的熵增定律推延出的“热寂论”早已被抛弃,但微观的浓度涨落现象仍因为与熵增定律相悖而遭受质疑。这学期让一名本科生毕业论文环节做CFD,也逼迫自己玩玩FLUENT软件,软件采用的对称轴边界条件引起我的警觉,以我对流体力学的理解,圆管层流的对称处理没啥问题,圆管湍流应有误差,筒体内的流态化过程做轴对称处理肯定有问题,即使小雷诺数下的“卡门涡街”现象,也在完全对称绕流条件下给出了不完全对称的结果。
另一种极端“科学主义”是以科学思维方式要求哲学、宗教、艺术等对号入座。然而,科学思维所体现的可量化、可重复性也对应着数学量化、实验重复方式上的前提条件,这些前提条件限制了这些方法的使用范畴。比如同样作为量化方式的非欧几何与欧几里德几何的前提条件不同,面对物质世界,量子力学统计思维前提的也不同于相对论的决定论思维。哲学、宗教是对世界本源的探索,艺术体现自由灵魂的运动,我认为中医是传统哲学与养生艺术的衍生品,未必是科学,但也不是伪科学。
科学认识需要上升到哲学高度(这也许是ph.D称谓的涵义),同时世界观需要科学认识的补充完善。科学不能否定科学领域之外的人类知识(哲学、宗教、艺术、中医等)的作用,哲学思考也不能替代运筹学、博弈论等虑及定解条件的科学分支。
人类在宇宙中不过一粒尘埃,9级地震尚可抱怨核泄漏,90级地震即使回归原始社会也照样玩完;在食品安全受到威胁的天朝之国,可以不喝包含激素、三聚氰胺的牛奶,却不能不吃空气污染下生长的粮食。从这个意义上,以核事故彻底否定核科学无异于因噎废食。家兄在核电行业工作,据说日本地震后我国的核电项目有冻结、有缓批,核安全局由300人扩编到1200对运行项目严查。我对日本人素无好感,但认为这次核泄漏只要不是与小鬼子海底核试验有关,他们的善后工作还是值得肯定的。
惠子对庄子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反诘“子非余,安知吾不知鱼之乐?”不理解对方之所以合理就判断对方不合理的命题需要审慎,科学家如此,哲学家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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