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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桂香
文/关燕清
南国的四月天,清风携草香,浅碧挽深红,阳光穿过树隙叶间,形成优美的光柱和影斑,让人目不暇接,是踏青寻芳的好时节。而我却流连在自家阳台那两株四季桂花树旁。她们褪尽铅华,时光留痕的花瓣浅淡,宁静安然闲立枝头,随时离去似得漫不经心。
这两株桂花树是与我非常要好的姑母送我的。去年十月,由她种植在新阳台上。没过多少时日,伊就开出了米黄色的小花,点缀着大片的绿叶,恬淡的香气时时扑面而来,若暗香浮动,是我无法拒绝的喜欢。
春日偶尔也陪伴着细雨,让我能端坐在桂花树树旁,捧着一杯茶,发着呆,眺望着远方,品咂清照那年填的摊破浣溪沙:“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的好滋味。我好像又找回了已有很长时间没有过的一种闲心和意趣。
这一年一晃过去了三个整月,只是到了这一个潮湿温暖鹅黄遍布的四月,才把紧要的事情赶着做完,一颗心也暂时放下。或许是该屏蔽外面的花枝招展,好好静养生息,顺便写点文字给陪伴我半年的桂花树咯。
其实,自古至今很多文人墨客把桂花视为名花,咏桂花的文字也很多,但是在四月爱上桂花的怕也只有我一人了。在这个繁花乱迷眼的时节,我并不是偶然地,迷恋上桂子的一屡幽幽清香。刘禹锡说:“莫羡三春桃与李,桂花成实向秋荣”,而我以为,桂花是可以在春天,酝藉着坦荡、深邃和宁静的幽香,拥有着不输桃花、李花和樱花的芳华,更拥有着随处安放,随处扎根的顽强生命力。
去年末,由于不喜一种窒息的节奏,我结束了三年时间入世的拼搏,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但又好像是新的起点。正如太白的一首咏桂诗中言道:“清阴亦可托,何惜树君园。”于是也明白,离开了种植桃李的金张门,自己真正的学术道路才刚刚开始。因而给自己定下了新的目标和计划,从此熨贴心灵,要做细致扎实的学问。
一月,依旧为文章,为项目继续纠结和劳神。身为科研人,从一年的起始就是忙忙碌碌的,因为知道三月时开学除了申报项目还有研究生招生的事情。
唯独二月。二月放了自己一个完整的年假,回到了江南,与一众几乎未曾谋面的关族亲人团聚。大年初一,冬日沪上清冷,我们广东团和上海的关氏后人在酒店热烈地相拥和团聚。他们是我爷爷(排行第五)的三哥(吴趼人的女婿),七弟的子孙后代。出乎意料的是这次上海之行,不但首次建起关氏家族微信群,也让我这个女儿家第一次有幸看到关氏族谱。原来一世祖先就是《百家姓》和史书上记载的开平始祖关景器。
祖先关景器生于五代后晋开运三年 (946) ,北宋乾德二年 (964)十八岁时入京参加进士科的殿试,获进士及第,授翰林院修撰。开宝七年 (974) 擢太子东宫系统的左舂坊学士。也是在左春坊的官位上“以言事奏封失序”而被贬职到古冈州,即当时的广东新会县。在新会县任职五年后,正值壮年的关景器辞官归田,定居在新会县石牌都谈雅里。从此“置田庄,诒谋启后”成为关景器主要生活目标。“筑室奠居,置鱼塘五口,租谷八千余石,教训子孙,力耕勤读,以豫其志,始基可谓隆矣。”始祖关景器之后,除了开平赤坎(文字记载赤坎古镇最早的拓荒者要算“关族”),关氏一脉中五世祖良佐公迁居到南海,繁衍出我们这一脉的子孙。我父亲便是这一脉的第三十世。
二月底,与沪上亲人依依惜别后,我又回到自家阳台的桂花树旁,每一次都能依稀的见着几点黄色的小花,她们像隐士一样将自己藏匿于翠绿之中。我也回到了实验室,如之前一般的忙忙碌碌。无论问题多么棘手,局面多么混乱,错误多么严重,努力持平和积极的心态,保持感受快乐的能力。
此刻,四月金丝绒般的阳光正在校园的楼宇间逡巡,融解了所有阴影,南方的温暖扑向我的胸怀。略过一切的过程,生命可以变得简单。可如我敬的祖先关景器,力耕勤读,优秀务实,传承子孙;可如我爱的四季桂花,暖暖的轮廓,幽然隐隐的暗香引领漫长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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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7 0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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