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过年
聚会,看病友,接电话
前天中午,我突然接到电话,说我们原来搞放射性三废处理室的老同志要聚聚,我真感到意外,多少年了,我女儿老说,你们室不见有人张罗,我总说,我们室的头头都老了,没有想到,已经74岁,还负责深圳分院工作的老同事夫妇回到北京,想起了这群老同事。而我们还有个不到六十的,于是,这位 “年轻同事”,按着名单,给各家各户打电话。第二天,2月6日,晚上六点,凡是在大院里住的,不管是行走不便的,弯腰驼背的,听力有障碍的,还是带着无人照管小孙儿的,都聚集在了我们大院的商业餐厅里。这一群基本都过了74岁的老人,挤座在两个大圆桌周围(每桌至少12个人还多呢!),说说笑笑真是热闹。忘了白发,忘了工作中曾经有过的争执,互相交流着当前生活中的乐趣,互相叮嘱,高高兴兴,顺顺当当过好每一天。
在会上我得知了一位没有来的同事,就在当天天下午,摔了一跤,把髋关节摔坏了,需要手术。他是我当年从前苏联同年回国,一起到院里报到,又在一个室里工作的。我一大早起来,就和他爱人联系,说去他家探望他。他们非常欢迎我,一是亲如姐弟,二是我的双髋都做过了手术,我可以提供自己的经验。他发着烧,有些炎症,一般骨折后会有骨折热,我安了他的心,谈了自己手术的体会。我觉得他的精神状态挺好,而我的豁达、乐观和双腿的现状更加让他感到安心。一个78岁的老人能够乐观地对待手术,术后会顺利康复的,我相信这点。我祝愿他。
从他家出来,我上了楼,去探望一位患了恶性脑瘤的同事(80岁了)的家,因为我曾听说,他想回家过年,没有想到他还是回到医院去了,不知是不是脑部放进了I-125,放疗使他喉部和颈部水肿,根本不能吞咽,不得不返回医院,接受鼻伺。他的夫人也是我们极熟悉的老同事,她使劲忍住眼泪,向我叙述他的状态,真是让我心酸,但是我必须忍住,宽慰她。这一对搞地质总图的老设计人员,曾经多么出色地奋斗在第一线啊,而今,男的生命垂危,女的双膝疼痛到不能行走。说起男的在大亚湾工地箭步如飞,连法国人都以为他是竞走运动员时,就觉得时光真是如箭一样飞逝而去。
回到家,就接到了我们老室主任来的电话,他说他了解我,一个独立思考,心直口快,对人真心,干活认真的人,他说要为我画一幅“蒙娜丽萨”(画油画是他的特长),我真是感动。他终就比我大了许多,一个往90岁奔的人了。
这个电话又让我想起了昨天接到我早逝爱人的同事的电话,我们唠了有半个小时,我爱人去世40多年了,可是这位老同志年年春节前不忘给我来电话,他不是领导,只是朋友。人走茶凉,但是,在朋友的心里,茶永远不凉。
我们那一代人,互相牵挂着,理解着,我还不说我的小组中的一位女同事,也75岁了,今天一大早,7点半吧,往我家送来了三包红烧牛肉。
这就是我们那一代的人。我希望这样的传统继承下去。
尽管这些活动中没有出现一位现在的领导。但是,也许我们自己更自如,更加随和,更能叙旧。现在的管事的来了,会让我们更拘束。
我也在这里祝所有的朋友春节快乐,身体健康。
2013-2-7
转载本文请联系原作者获取授权,同时请注明本文来自李维音科学网博客。
链接地址:https://wap.sciencenet.cn/blog-380104-660304.html?mobile=1
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