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狼烟四起
第20节 三让徐州
一提到“陶恭祖三让徐州”，分析三国演义的学者，大概会提出下面的看法：第一次让，只不过是试探一下刘备是否有野心而已；第三次，则是看上去了刘备的“汉室宗亲”身份和军事能力，想在临死前靠上一棵大树，让不成器的儿子们陶商、陶应远离仕途，远离战争。同时，转移曹操的愤怒方向。
例如，刘备领了徐州，就发生了另外一件类似的事情：195年5月，兖州战败的吕布来投，刘备也是将徐州的牌印拿出来假惺惺地让一下。吕布的眼神中，露出一丝丝的贪婪之意，就会引起“关、张二公俱怒。”。
这样的解读方式，一下子就会让“真正”懂历史的同学厌烦不已：嗨！你别拿小说当正史了！陶谦作为一方诸侯，怎么可能拱手将徐州送给刘备？多看看正史吧！陶谦只让过一次徐州：【194年12月，徐州牧陶谦疾笃，谓别驾东海麋竺曰：“非刘备不能安此州也。”】
然而，我想提醒各位自诩熟读正史的同学注意两点：
（a）陶谦真的让过徐州吗？
（b）刘备真的推辞过吗？
陶谦要不是经过与其他继承人激烈的斗争，有必要使用这种“双重否定=肯定”的遗嘱？
如果陶谦说的是“莫非刘备不能安此州耶？”被人去掉了一个字呢？
刘备进入徐州之后，拿着陶谦赠送的4000丹阳兵的丰厚待遇，跻身于被陶谦表奏的豫州刺史的诸侯行列，却仅仅是替陶谦打过了一仗，怎么可能被陶谦认为“非刘备不能安此州也”？
很遗憾，就这一仗，也是败仗！
【194年2月，刘备遂去田楷归陶谦，陶谦表为豫州刺史，屯小沛。194年4月，曹操复往攻陶谦，遂略地至琅邪、东海，所过残灭。还，击破刘备于郯东。】
即使按三国演义的写法，糜竺也明白无误地告诉陶谦【曹兵之去，止为吕布袭兖州故也】，并不是刘备先礼后兵的、写给曹操的一封信造成的。
而且，刘备写给曹操的信，也是假的。
因为，郭嘉是196年10月之后，才进入曹操幕府的，又怎么可能于194年2-3月间，见到了刘备的信，就说“主公正好卖个人情给刘备”？
有人该说了：陈寿《三国志》乃正统二十四史之一，范晔《后汉书》、司马光《资治通鉴》记载亦如是，再去钻牛角尖，还有必要吗？
可是，我这里的分析依据，正是陈寿的三国志。
只不过，三国志的糜竺传、先主传、陈群传，还是存在着截然不同的差异的。
《陈群传》：刘备临豫州，辟陈群为别驾。时陶谦病死，徐州迎刘备，刘备欲往，别驾陈群说刘备曰：“袁术尚强，今东，必与之争。吕布若袭将军之后，将军虽得徐州，事必无成。“刘备遂东，与袁术战。吕布果袭下邳，遣兵助术，大破刘备军，刘备恨不用陈群言。
注意几个时间点：194年12月，陶谦死亡；195年5月，吕布投刘备；196年6月，刘备与袁术的盱眙淮阴之战。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了吧？
《陈群传》的说法，在时间线上存在着几个问题：
首先，如果陶谦死亡之后，州不可一日无主。那么，“徐州迎刘备”的时间，就应当是194年年底。此时，吕布和曹操刚因东亚飞蝗灾害而休战，次年尚有太多战争尚未发生，包括（1）195年1月的定陶之战、（2）195年5月11日的巨野之战、（3）乘氏县以东、东缗以西的济水南岸的大堤边两次战争。
一直到195年5月，吕布才投靠徐州刘备。陈群是怎么在将近半年前，就预料到吕布有可能“袭将军之后”呢？
能预料到曹操终将吕布赶出兖州，荀彧、程昱也可能做到。
但预料到吕布虽然被曹操赶出兖州，却并不会在乱军中死亡，就有点难度了。
而要进一步预料到没有在冷兵器混战中死亡的吕布，还会偷袭刘备后方这一层，则难上加难。
从典韦、高顺、麴义的记载来看，这三个人都精通步兵作战。典韦敢死队的战斗方式，恰是吕布骑兵的克星。
最诡异的事情是，陈群在194年12月（权且将这个视为陶谦死亡的日子，等会再分析），就看到了更加长远的196年6-8月的战争结局。
在冥冥宇宙中，这已经不是任何活体生命能够做到的预言了。
这种预言，比郭嘉预料的孙策必死于小人之手，深了三层。邓艾偷渡摩天岭时，山顶的“二火初兴，有人越此。二士争衡，不久自死”石头，却明显是虚构的。陈群的预言，却是三国志明明白白记录的。
如果你将陈群的建议，看作是刘备已经上台，在徐州治所下邳时说的，能预料到刘备被袁术、吕布两面夹击，并不奇怪。然而，《陈群传》很明确地写着，这是刘备将要听信糜竺、陈登等人的建议，急吼吼地要到徐州走马上任徐州牧的前夕，所说的话。
陈群传给我们传达了两点不一样的信息：
（1）“徐州”之所以推举刘备为徐州牧，是为了让他到淮泗汇流处的盱眙、淮阴，抵抗袁术入侵的。这意味着陶谦之死亡，徐州与邻邦的主要矛盾，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主要矛盾已经由徐州——曹操矛盾，转变成了徐州与袁术的矛盾，因为，193年春夏之交，袁术就声称自己是扬州牧兼“徐州伯”。我这里写“徐州”之所以推举刘备，而不说“陶谦”推举刘备，是因为这件事情并不明确。
（2）刘备并没有象三国演义上写的，推辞过2次，但在陶谦死乞白赖的三让徐州之后，又固辞了一番，次日百姓啼哭、万民拥戴，实在没办法才去干徐州牧。而是一听说徐州迎他的消息，立刻被徐州诺大的殷富地盘和利益冲昏了头脑，马上准备去干徐州牧。【徐州迎刘备，刘备欲往】，竟然把陈群的警告当耳旁风了。
那么，这件事到底怎么解释呢？潜在的几个可能性是：
（1）陈群确实是一个神算。尽管吕布尚未被曹操彻底击败，但陈群观察到了撤离濮阳的吕布军团，有逐渐东移并进入兖州的趋势；也能根据吕布以往的为人，料定他必然要偷袭徐州。或者说，是陈寿将同样姓陈的本家陈群，拔得太高了！
（2）陶谦虽然在194年12月死亡，但将近半年，糜竺、陈登秘不发丧，直到195年6月之后，吕布投靠了小沛的刘备之后，才接到了徐州迎接他为徐州牧的通知。
（3）陶谦的死亡时间，存在着严重的问题。虽然，资治通鉴好像记载他病逝于194年年底。但要注意司马光对以往记载史料的处理方式，那就是：
a. 以皇帝的活动为主时间线，能明确划入官方记载时间线的，就放置在相应的位置；
b. 如果某事件绵延很长时间，则给出该事件标志性转折的时间点所在的位置，然后以倒序方式，阐明事件原因，例如，“五月，以征西将军皇甫嵩为车骑将军。初，吕布劝王允尽杀董卓部曲，王允曰：此辈无罪，不可。”，就意味着皇甫嵩从征西变车骑的时间，是有官方文书证据的。但是，吕布什么时候劝的王允，司马光并不确定是不是在“五月”；
c. 有些事件，根本划不到官方按月或按日记录的时间线中，司马光也没有舍弃这些，而是将这些零零碎碎的资料，置于某个年份的末尾（不确定月份）。
例如，公元194年的12月，正式确定时间的事件为：【司徒淳于嘉罢，以卫尉赵温为司徒，录尚书事】。
不确定月份的事件有：(1)刘焉死亡，刘璋上位；(2)陶谦死亡，刘备上位；(3)马日磾死亡；(4)孙策渡江；(5)孙贲领丹阳都尉。
那么，陶谦会不会是195年才去世的呢？
的确有人这么说，但这种说法似乎被主流学者嗤之以鼻、打入冷宫。
例如，袁宏的《后汉纪 卷七十 郑孔荀列传第六十》就记载到：【兴平二年（195年），陶谦死，操欲遂取徐州，还定吕布】。
同样一本书的【后汉孝献皇帝纪卷第二十八】，也是记录到【195年7月5日，献帝封车骑将军李傕为大司马，然后才是“是夏，陶谦病死”。】。
如果陶谦是195年7月5日之后才病死的，那么，《三国志·陈群传》的记录，就没有太大毛病了。吕布195年5月，投靠的是小沛守将刘备，而不是已经当上徐州牧、将治所从郯城迁移到下邳（睢宁古邳镇）的刘备。相处2个多月之后，刘备得到了许多人的举荐想回到下邳当官，陈群已经见识吕布2个月了，也估摸着陈登、糜竺是招回刘备，捧他上台，帮助徐州士族“拒”袁术的。
目前，主流的观点认为，陶谦死于194年。例如，三国志、后汉书都是这么说的。但后汉纪却提出了陶谦死于195年夏季。袁宏的《后汉纪》，比司马光的时间线鉴定精度，提高了3/4，【夏】，不过，两个人认可的陶谦死亡年份，是截然不同的。
《后汉纪》并不是孤证，因为，《资治通鉴》本身也有这样一段话：
在陶谦死了的时候，曹操听说刘备领了徐州的消息，尚在犹豫到底先打徐州，还是先打吕布，荀彧还劝了很长一段话（以下【】内的文字，是资治通鉴、后汉书共同认可的，（）内的文字，是三国演义罗贯中篡改的）：
《资治通鉴》：（195年5月），荀彧曰：昔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终济大业。明公本首事兖州，【平山东之难，百姓无不归心悦服】，且河、济乃天下之要地，【今虽残坏，犹易以自保】，是亦昔之关中、河内也，【不可以不先定】。【今已破李封、薛兰，若分兵东击陈宫，宫必不敢西顾，以其间勒兵收熟麦，约食畜谷，一举而吕布可破也。破吕布，然后南结扬州，共讨袁术，以临淮、泗。若舍吕布而东，】今若取徐州，多留兵则不足用，少留兵则【民皆保城，不得樵采】，吕布乘虚寇之，【民心益危，唯鄄城、范、卫可全，其馀非己之有】，是无兖州也。若徐州不得，明公安所归乎？今陶谦虽死，【徐州未易亡也】（已有刘备守之）。【彼惩往年之败，将惧而结亲，相为表里。今东方皆已收麦，必坚壁清野以待将军，攻之不拔，略之无获，不出十日，则十万之众，未战而先自困耳。前讨徐州，威罚实行，其子弟念父兄之耻，必人自为守，无降心，就能破之，尚不可有也。】（徐州之民，既已服备，必助备死战），弃兖州而取徐州，是弃大而就小，去本而求末，以安而易危也。愿熟思之。
这就可见，《后汉纪》认为陶谦死于195年夏季，大致是正确的。但不会比195年的5月底更晚。
当然，也有人可能会根据资治通鉴的话，这样去推断：陶谦肯定是194年的年底就死了。但是，与曹操对阵的吕布虽然饥困，但兵力尚且很强，所以曹操没有将重新打击徐州的事情提上日程。而曹操195年5月在巨野打击薛兰、李封之后，驻军乘氏（菏泽市巨野县龙固镇），感到吕布已经是丧家之犬，所以才与荀彧讨论战略重心转移的可能性。
这个，我认为不大可能。
如果陶谦是194年年底死了，这么大的事情，曹操怎么会将近半年之久毫无动静呢？被吕布濮阳的一戟后脑勺，搞成脑震荡了吗，反应如此迟钝（按演义衍生的笑话）？
问题出在哪儿呢？
最关键的地方在于：许多人没有弄清资治通鉴的史料处理方法。
皇帝的周围，有稳定的环境、稳定的史官，形成了一条完整的时间流水线。其他事件，有的比较短暂，可以大致按“月”为单位纳入皇宫时间线，有的比较漫长（比如袁绍和公孙瓒的矛盾），则寻找该事件的标志性转折点，事情的前因，以“初，”的方式来补叙。有的事情则连月份也确定不了，只能确定年份。司马光是将这些无厘头的、但是又与社会治理密切相关的事件，一股脑堆砌在某年份的末尾的。
不明白这个规律，你就会很惊讶地发现：为什么汉朝每一年，都是十二月份一大堆事情呢？
因此，司马光只是说：陶谦病死于“兴平元年”，并没有说，他病死于兴平元年12月。
需要注意：194年4月，汉献帝的年号由“初平”改为“兴平”。
这时，不同史学家记录的时间线，就会出现一些错误。比如，有人认为既然194年的年号是初平，那么195年就应当叫做【兴平元年】。而另一些人认为，194年前半部分叫做“初平”，后半部分叫做“兴平”，到了195年，自然应当叫做“兴平二年”。
没有“公元”这个一维的时间线，中国历史上发生记载错误的事情，很多很多。而如果需要更改年号的话，总是在春节那一天改动，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关键是，年号的更改总是发生在其他的月份，就很难办了。
陶谦的死亡时间，正是揭开“三让徐州”这个历史谜案的关键。
我认为：三国演义的陶恭祖三让徐州，是不成立的。三国志、后汉书等等所说的“一让徐州”，同样是不成立的！
陶谦很可能从来就没有让过徐州，一直到了死亡，也是将自己嫡系的丹阳人曹豹扶植为下邳国相，占据了笮融逃跑之后留下的空缺。
作为陶谦眼中的“外人”刘备的出路，就是永恒的“豫州刺史”，陶谦送给他4000丹阳兵，以守住小沛、抗衡曹操作为首要目的。刘备混得好，就在豫州占领全境，发展农业和军事，成为徐州可靠的盟友；刘备混得不好，那就守着狭小的小沛，吃着陶谦的军粮，消耗着陶谦的4000丹阳兵，曹操打来了也没指望刘备能扛住，汪汪汪叫几声，别耽误陶谦做好准备工作迁徙老家丹阳就行。
这一章，先给出这样的结论，无疑问就向下写，如觉不妥，欢迎指出。
第一、占住徐州牧大位，一直到死也不肯放手的陶谦，被说成了三让徐州。罗贯中之所以要这么写，是因为以前的人们，可能主要争论的是“让过”和“没有让过”，不将天平的砝码继续加重，则“刘备夺取徐州这个第一块根据地就不光彩”。
第二、糜竺和陈登一次到小沛迎接刘备，刘备就两眼放光，急于得到徐州地盘的刘备，被三国演义说成推辞了2次，陈群的建议之所以被刘备抛弃，正是因为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参考后来和刘表喝醉酒时，刘备说的【备若有基本，天下碌碌之辈，诚不足虑也！】。
第三、最有实力和能力担任徐州牧的下邳陈氏，这时却很有可能联络糜家，在脾气暴躁的陶谦终于快要咽气时，对陶谦极限施压：下邳可以交给你的亲信曹豹，但是，徐州牧必须交给刘备！
第四、下邳陈氏招引刘备担任徐州牧，主要目的就是，在陈家看来，陶谦死亡这个事件之后，自己完全可以摆平徐州和曹操之间的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仇恨，小沛已经不是重要的防区。而早在193年2月到6月，沛相陈珪、淮南陈瑀与袁术爆发过激烈的冲突。此时恢复元气的袁术，已经在短短的2年时间，成为了比袁绍还要强大的诸侯，袁术对徐州的吞并迫在眉睫。从此以后，盱眙和淮阴，才是最关键的防区。由陈登出兵、糜竺出钱、刘备担任徐州牧兼盱眙“前敌总指挥”，共同抵抗住袁术的进攻。陈登促使守护之犬刘备，从小沛到盱眙换个狗窝而已。
第五、刘备很可能不到196年6月才到盱眙和淮阴“拒”袁术，而是大约195年6月上任徐州牧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到了淮河前线。证据是，袁术写给吕布的一封信：【袁术举兵诣阙，未能屠裂董卓。将军诛董卓，为袁术报耻，功一也。昔金元休（金尚）南至封丘，为曹操所败。将军伐之，令袁术复明目于遐迩，功二也。袁术生年以来，不闻天下有刘备，刘备乃举兵与袁术对战。凭将军威灵，得以刘破备，功三也。将军连年攻战，军粮苦少，今送米二十万斛。非唯此止，当骆驿复致。凡所短长亦唯命。】袁术来攻先主，先主拒之於盱眙、淮阴。此战发生于196年6月，但袁术在央求吕布出兵袭击刘备后方的时候，就说“凭将军威灵，得以破备”，那么，这一次的“破备”，从何而来？
第六、看看“一让徐州”论的所谓正史记载：【徐州牧陶谦疾笃，谓别驾东海麋竺曰：“非刘备不能安此州也。”陶谦卒，麋竺率州人迎刘备。刘备未敢当，曰：“袁公路近在寿春，君可以州与之。”典农校尉下邳陈登曰：“公路骄豪，非治乱之主。今欲为使君合步骑十万，上可以匡主济民，下可以割地守境；若使君不见听许，陈登亦未敢听使君也。”北海相孔融谓备曰：“袁公路岂忧国忘家者邪！冢中枯骨，何足介意！今日之事，百姓与能。天与不取，悔不可追。”刘备遂领徐州。】
从中可以看出，
（a）陶谦临死并没有招刘备到病床前让徐州；
（b）“非刘备不能安此州也。”只是糜竺一个人提供的证据，这句话构不成陶谦让徐州的证据。陶谦说的很可能是“莫非刘备不能安此州耶？”，是对陈登、糜竺极限施压硬捧上位的刘备能力的怀疑和否定。毕竟，拿着4000闻名天下的丹阳精兵，被曹仁千骑轻松击败，刘备的战斗力过于拉胯，陶谦亲眼所见；
（c）刘备并没有建议陶谦将位置传给陶谦的两个儿子，相反，他建议的是将徐州直接交给袁术，徐州全州投降最强大的袁术，符合吕布、笮融、刘备三大背叛巨头轻易而降的一贯风格。刘备这么考虑，很可能并不是试探陈登、孔融等人的态度，而是肺腑之言。因为，在刘备看来，徐州最大的危险就是曹操，虽然徐州与袁术的矛盾也很突出，但主要是陶谦、下邳陈氏的陈芝麻烂谷子，举全州交给袁术，袁术还不至于象曹操那样痛恨到屠城的地步。
（d）陈登当然听得出来刘备话中有话，是嫌兵力不够，于是才说“欲为使君合步骑十万”。要不是这么理解，刘备的问题莫名其妙，陈登的回答更是莫名奇妙。刘备建议委州于袁术，和陈登“欲为使君合步骑十万”有什么关系？只能理解为：下邳陈氏无论农业、军事、人缘，都比刘备强得多，但就是借助刘备抗拒袁术，坐稳徐州的！一个没落的宗亲，在徐州这个地盘上，算什么屁大的优势呢？
陈登的意思就是，刘使君你没有那么弱啊！孔融的意思就是：其实袁术也没那么强啊！
他们共同的意思，诸位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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