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狼烟四起

第15节 引狼入室

问题（1）：打工仔吕布是如何实现华丽转身的？

问题（2）：陈宫是为了徐州百姓免致生灵涂炭而劝说曹操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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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1）：打工仔吕布是如何实现华丽转身的？

吕布四肢发达，外周神经系统敏锐，中枢神经系统迟钝。

吕布对于周边的危险，有野兽般的敏锐觉察力，能够以惊人的能力读懂别人脸上的微表情。

吕布能躲过董卓投掷的手戟，能避开袁绍邯郸10壮士刺杀，能在郝萌造反下迅速钻入厕所脱困，与他狼一样的瞬时反应能力是分不开的。

但这不是说，吕布“多疑”“宁肯错杀一千”“过敏”，我们只能说，他对微表情的判断，既快速、又精准。

193年7月，吕布、袁绍在与黑山军张燕作战之后，双方疲劳休战，吕布趁机问袁绍索要军粮和兵力。袁绍乐呵呵地封吕布司隶校尉，热情地派遣运输队给吕布搬家，但吕布却能够从袁绍的脸上看出杀机。

而当吕布脱离袁绍复归河内太守张杨时，却发现李傕、郭汜也给张杨下了死命令：杀吕布！其余不问！但吕布居然大大咧咧地建议张杨将活捉起来，交给李傕、郭汜：【布，卿州里也。卿杀吕布，于卿弱。不如卖吕布，可极得郭汜、李傕爵宠】。

198年11月，吕布在被曹军所困的下邳城，大大咧咧地建议属下杀了他，交给曹操去领赏。【吕布与麾下登白门楼。兵围之急，吕布令左右取其首诣曹操，左右不忍，乃下降】，也并不是因为吕布悍不畏死，而是因为他能及早地读出下属眼睛里的恐惧，假意试探罢了。

当然，还有三国演义上的，曹操实授刘备徐州牧，顺便手书一封，让刘备杀吕布。吕布的【看毕，泣曰：此乃曹贼欲令我二人不和耳】，也不见得是真的感动、真的惧怕，因为他看得懂刘备的脸。

与吕布的外周神经系统同样敏锐的，是马超。

当211年9月韩遂拿出曹操的手书【若将马超擒赴许都，即封汝为西凉侯。】时，马超的反应是【拜伏于地曰：请叔父就缚俺兄弟二人，解赴许昌，免叔父戈戟之劳。】，这种诚惶诚恐的模样，也不过是看准了韩遂不会杀他，称不上马超的任何对韩遂的敬意。

马超更能从许褚的眼神中看出对方的勇力，许褚一个“瞋目盼之”，就会导致自负其力的马超不敢动：【马超负其力，阴欲前突太祖，素闻许褚勇，疑从骑是许褚。乃问太祖曰：“公有虎侯者安在？”太祖顾指许褚，许褚瞋目盼之。马超不敢动，乃各罢。】

189年跟随丁原之前，吕布是个梁山贼寇一样的悍匪、草寇，专劫民间财物（和韩遂、马腾、甘宁、鲜卑、乌桓一样）。

192年5月22日董卓死亡之后，吕布短暂行使了类似于国防部长的职务。随后，就是192年6~7月，带领400骑兵走出武关，四处打工。吕布的妻子严氏、小妾貂蝉，因不善骑马，故未能随吕布走出武关，分别藏匿于庞舒和蔡琰家中。

吕布经历了投靠袁术→张杨→袁绍→张杨的过程，突然实现了华丽转身，入主兖州。

他之所以投二袁，是因为诛杀了董卓可以去邀功；他之所以以张杨为2次中介，是因为张杨、吕布、张辽3人，是凉州系重新制服并州系之后的主要军事负责人。

如果要高攀，自然找二袁；如果不得志，就投靠张杨。

张杨是一个一脚踩住3个鸡蛋的人，长安、袁绍、曹操，哪一个他都不想踩破。张杨稳定的河内郡，自然也就成了吕布的绝佳“老巢”。

王允封他的温候、袁绍封他的司隶校尉、李傕郭汜封他的颍川太守，都只不过是遥领的一张张废纸。如果他真的去当这些官职，也并不像袁氏兄弟一样立刻就能转化为实力和财富。后来吕布195年6月投靠徐州的刘备，【量吕布一勇夫，何能作州牧乎？】并非象三国演义上的“佯笑曰：……”，而是真的不想成为出头鸟，不想考虑繁琐的民生、农业、水利、人事任免等问题，他也不想当老板，因为当老板是要下本钱的。

吕布已经习惯了打工的生活，他的唯一擅长的工种，就是骑兵冲锋。他对上司的2个基本要求，一是为了钱，二是为了更好地赚钱，而希望上司增兵给他。

194年2月，【……刘备自有兵数千人，陶谦益以丹杨兵四千，刘备遂去田楷归陶谦，陶谦表为豫州刺史，屯小沛】。年底，陶谦病死，刘备领徐州，完成话事人的和平交接。

194年4月，【时曹操使陈宫将兵留屯东郡，遂以其众潜迎吕布为兗州牧。】，在战乱中领了兖州，被从徐州撤军回来的、疯子似的曹操穷追猛打，一直打到东亚飞蝗群聚飞起，禾谷无收，人人相食。

现在多认为，是曹操不分青红皂白打击徐州，导致兖州空虚，被吕布偷袭。

然而，正所谓，机遇偏爱有准备的头脑。吕布能够抓住曹军出兵的契机，用常备兵力千余人迅速控制兖州；陈宫能说服80个县中的77个叛曹迎吕。应当说，这种布局，是曹军在“193年秋”出征前就已经初步完成。

曹军出兵徐州，不是吕布被动等待等来偷袭兖州的机会，而是吕布主动创造的机会。

193年6月，袁绍承制而封之的“司隶校尉”，随着邯郸刺杀未遂，早已成为一张废纸。吕布正在继续留在张杨处、或前去上任李傕郭汜所封“颍川太守”的摇摆不定中。紧前的事件，是陶谦杀死下邳天子阙宣；紧后的事件，是张闿在泰山郡华县和费县杀死曹嵩。

从193年7月严氏、貂蝉离开长安的庞舒、蔡琰，与吕布汇合于张扬处，到194年4月吕布偷袭兖州之间，有9个月的时间，未知其踪迹，历史记录一片空白。

只想用突骑战术，服务于各路势力的吕布，很显然是由许多暗流涌动的势力，强行将他扶上台的。

吕布是一个敢于狮子大张口的、桀骜不驯的打工仔；是一个骑着赤兔马狂飙的、随时可以跳槽的流浪汉。但当他成为一个州的最高军政长官时，当许许多多的官员等待着吕布开工资时，吕布却很显然并没有学会为官之道，他的策略，却非但不是军队戎边、恢复生产的公孙瓒易京楼模式，而是用强取豪夺的方式，对待着辖区的老百姓。

他是一个贼，一个盗，他的本质并没有改变。

问题（2）：陈宫是为了徐州百姓免致生灵涂炭而劝说曹操的吗？

在徐州，陶谦、刘备只不过是一届届匆匆而去的过客，下邳陈氏却是真正的实力派。

在兖州，曹操、吕布只不过是一届届匆匆而去的过客，东郡陈氏、陈留高氏却是真正的实力派。

陈宫与曹操的初次相识，并非演义所说的曹操刺董失败，陈宫作为中牟县令收留了他。

因为，假设189年11-12月，曹操是从洛阳逃出来的，他已经到了郑州和开封之间的中牟县，离开郑州向东50里了，又怎么可能一起西行到了郑州以西50里的成皋杀了吕伯奢一家，这是要重新返回洛阳吗？

192年4月，兖州刺史刘岱在讨伐青州黄巾时战死，兖州空虚。陈宫凭借自己在兖州士族中的威望，说服济北相鲍信等兖州官吏，请曹操来遏制黄巾军的抢掠。后来，鲍信也在平乱过程中战死，陈宫便联合张邈等兖州士族，将曹操捧上兖州刺史的位置。

陈宫自然不单是忠心为主，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毕竟陈宫是兖州士族，曹操入主兖州，他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对上，曹操需要他来连接兖州士族；对下，他有着曹操的军队做后盾。

那么，曹操是不是卸磨杀驴，引起了陈宫的愤怒？

不是。参考吕布困守下邳时，吕布的妻子严氏说的话：【将军自出断曹公粮道是也。陈宫、高顺素不和，将军一出，陈宫、高顺必不同心共城守也，如有蹉跌，将军（吕布）当於何自立乎？愿将军谛计之，无为陈宫等所误也。昔曹氏待公台（陈宫）如赤子，犹舍而来。今将军厚公台不过于曹公，而欲委全城，捐妻子，孤军远出，若一旦有变，妾岂得为将军妻哉！】

间接可以看出，曹操待陈宫还算不错。虽然，东郡太守这个位置，交给了夏侯惇而不是陈宫。

192年底，青州黄巾30万，与曹操谈判招降，而不是战败招降。

这些兵源，是曹操争霸天下、再也不用看袁绍脸色行事的重要资本。然而，人总是要吃饭的，曹操不得不派遣使者向李傕、郭汜示好，以求实授兖州牧，利用税收来安抚。当然，曹嵩的辎重百余辆，是193年6月份才准备动用的。

而193年1月到193年6月之间，曹操极有可能是让兖州普遍出钱为他养活这些兵源，这种做法，引起了士族的极大不满。

陈留高柔，即后来袁绍任命的并州刺史高幹的从弟，很敏锐地发现了矛盾即将激化，趁早遛到了冀州追随高幹，他说：【曹操军虽据兗州，本有四方之图，未得安坐守也。而张府君（张邈）恃陈留之资，将乘间为变，欲与诸君避之，何如？】

在入侵性有害生物的天敌防治方面，有这样几个原则：（1）害虫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引进天敌；（2）尽量引进专食性的天敌，当有害生物已经绝灭，人们并不希望本地生态系统中平白无故多了这种天敌，（3）一旦引进，就需要大规模引进才能起到作用。

站在兖州士族的立场上，他们自然最希望的是引进184年追随过名将皇甫嵩打击过黄巾军的英雄曹操，替他们扛住黄巾军的攻势；同时，他们自然也希望青州黄巾退出或者其他方式消失之后，引入的曹操能有和刘岱、鲍信一样的命运——战死。

曹操没有死，黄巾也没有击退，两股势力合二为一，加重了兖州的负担。

那么，还不如当初就承担黄巾军一方势力的劫掠。现在是曹操利用自己的职权，以合法的税收，来养活这些劫掠者了。并且，更恐怖的是，按照高柔的看法，曹操还有【四方之图】，这得需要多大的代价？

这时，当初扶植曹操当上兖州刺史的陈宫，也必然落得里外不是人。

而且，曹操的【四方之图】，还不像是别人能够劝解动的。

资治通鉴写道：【初，张邈少时，好游侠，袁绍、曹操皆与之善。及袁绍为盟主，有骄色，邈正议责袁绍；袁绍怒，使曹操杀之。曹操不听，曰：“张孟卓，亲友也，是非当容之。今天下未定，奈何自相危也！】

曹操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张邈【畏曹操终为袁绍杀己也，心不自安】，又是怎么回事呢？

因为，袁绍同样做过另外两件事情，不为许多人知晓。

那就是，此前袁绍也曾指示曹操杀掉王匡，而曹操也真的动手了。于是，河内太守由王匡，变成了张杨（原为上党太守）。

而比这个时间更早的，则是190年6月，袁绍指示王匡，杀死了董卓控制的朝廷派到关东联军处劝和的胡毋班、吴修、王瑰。【胡毋班、吴修、王瑰至河内，袁绍使王匡悉收系杀之。】

中平年间，何进打算诛灭宦官。王匡奉何进命令，返回家乡兖州泰山征兵。王匡成功招募到五百位弓箭手，起名“泰山军”。

何进死后，王匡一开始带着兵跑回家乡，袁绍起兵时复回。

董卓一来，王匡（还有鲍信）见势不妙，又回到泰山老家。

董卓执政后，为了拉拢王匡，给了他河内太守的官职。

然而，王匡不打算投靠董卓，当袁绍打出讨董旗号时，带着泰山军参加了讨董联军，驻扎在河内。

董卓派出王匡的妹夫胡毌班，前去河内游说袁绍，袁绍居然让王匡亲自杀了他的妹夫。王匡一面抱着胡毌班的妻子孩子失声痛哭，一面却又下令处死胡毌班，但袁绍压根没把王匡的投名状当回事。

袁绍还把王匡派到前线，于190年12月继曹操发起的荥阳之战后，第二次去打击董卓，结果在董卓的灵活指挥下，派小股精兵偷袭王匡的背后，泰山军全军覆没。

不久，王匡又到泰山郡招募到数千勇士，东山再起。可袁绍却放弃了王匡，与张杨眉来眼去，河内太守的位置也到了他人手中。

这次失败让王匡认识到了袁绍的真面目，王匡只能与张邈商讨联盟。

可是王匡没想到的是，胡毌班的亲属联合曹操，一起攻打王匡并杀死他。

于是，河内太守长期处于并州系的张杨控制之下。

【及袁绍为盟主，有骄色，张邈正议责袁绍】，正是在王匡打算和张邈结盟的情况下，张邈为王匡而责备袁绍。于是，袁绍又打算让曹操杀掉张邈。

但曹操对王匡没什么感情，对张邈还是有私人感情的，毕竟曹操讨董的3000兵力，就是张邈和卫兹给的。虽然，曹操嘴上说的是【今天下未定，奈何自相危也】。那么，曹操杀死王匡，就不考虑【自相危也】了？

如今，曹操作为张邈曾经的下属，已经混到张邈的上司了，而且，曹操和袁绍还是背靠背的同盟，张邈自然如坐针毡。

因此，里外不是人的陈宫，战战兢兢的张邈，具有驱逐、杀死曹操的需要。

此时，在兖州士族的眼中，曹操成了入侵者，需要引进另一个天敌来制衡，这就是吕布。

陈宫当然对吕布一点点的忠心也没有，他劝说张邈的话是：【吕布壮士，善战无前，若权迎之，共牧兗州，观天下形势，俟时事之变】。

看见了吧？权迎之！在陈宫的眼中，吕布也仅仅是短暂的过客。兖州是陈宫、吕布、张邈、高顺【共牧】的。这个“俟时事之变”没有明说，但很显然的意思，就是吕布与曹操两败俱伤之时，陈宫就会设法干掉吕布。

有人可能认为，这是对陈宫的抹黑，其实不是的。因为，陈宫确实曾经联系过郝萌反叛，几乎杀死吕布。

历史上的许多事件，都是惊人地相似。

194年初夏，曹操攻击徐州的陶谦，被陈宫迎来的吕布端了兖州老巢。

两年后的196年6月下旬，刘备到盱眙和淮阴抵抗袁术入侵，被曹豹迎来的小沛吕布，端了刘备的徐州老巢。

正当吕布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原张杨部将、河内系郝萌叛，险杀吕布。高顺平定叛乱。吕布追问郝萌的同伙。郝萌的下属曹性将矛头直指陈宫，陈宫脸都红了。【吕布问曹性，言“郝萌受袁术谋。”“谋者悉谁？”曹性言“陈宫同谋。”时陈宫在坐上，面赤，傍人悉觉之。】。

198年陈宫临时前，曹操问“吾心不正，公又奈何独事吕布？”

陈宫的回答是：“吕布虽无谋，不似你诡诈奸险。”他看上的正是吕布没有曹操“诡诈奸险”，比较好控制。

因为如果没有貂蝉的头脑来配合，吕布的职业，无非是各门各派的守户之犬而已。

曹操要把兖州变成私产，兖州士族则认为，兖州始终还应该是本地人说了算。曹操处死了兖州士族代表之一的边让，矛盾彻底公开化。请神容易送神难。恰好此时吕布和袁绍闹掰，正在流浪，无处可去。于是陈宫找上了吕布，代表兖州士族与其合作，共同驱赶曹操。陈宫需要吕布的力量对付曹操，吕布需要兖州这么一个地盘，各取所需。

“州军远出”，尚有夏侯惇、荀彧、程昱，陈宫、吕布、张邈的造反，就能成功？他们难道没有听说过眼前刚刚发生的曹军屠了取虑、睢宁、夏丘的惨案？

因为，吕布集团还有两个重量级人物：高顺和貂蝉。

貂蝉的军事能力，很可能与曹操、贾诩等在同一个段位上，我们随着故事的顺延再去分析。当前只能告诉你：貂蝉是王允从新疆买来的、小月支族的歌伎，她不叫“貂蝉”，也不叫“任红昌”。在192年，她很可能是最初的三国演义版本记录的“二十八”岁，而不是后来改写的“十八”或“二八”岁。

这里先了解一下高顺。

高顺的陷阵营，号称“斗具精良，所攻立破”。《陈留耆旧传》载：高顺，原名高慎，字孝父，兖州陈留人（具体位于开封市杞县圉镇镇，和蔡邕蔡琰妇女也是一个镇的老乡），敦厚少华。

南宋为避宋孝宗讳，把部分高慎改为高顺。

高顺、高幹、高柔，都是袁绍妻族。袁绍长子袁谭为青州刺史，又以中子袁熙为幽州刺史，外甥高干为并州刺史。高幹能出镇一州，与袁绍诸子分庭抗礼，足见陈留高氏在河北集团中，地位相当显赫。

吕布的并州系成廉、魏越、魏续、侯成等以骑兵为主。高顺麾下所督陷阵营是步卒。吕布的并州系多为酒徒。比如侯成，夺回失窃军马之后，便“自酿五六斛酒，与诸将合礼相贺”。高顺“清白有威严，不饮酒，亦不受馈赠”，反衬出什么？

顺便说一下吕布军团的人物构成：

吕布、张辽、张杨3个人，在并州系中地位基本相当，张辽只是略低于吕布，但张辽的力量相对独立。

张辽是山西朔州将领，为聂壹后人，改姓张，169年人（比吕布小18岁，比张飞小2岁）。起初效力于并州刺史丁原，后因丁原被杀，随着吕布转投董卓，董卓死后选择追随吕布，吕布死后跟随曹操。但张辽的转投，既称不上是背叛原主，也称不上是忠义。这是因为，张辽的原主都是已经死亡了，张辽才另觅出路，并不是刘备、吕布、笮融三大背叛巨头那样原主尚未死亡就背叛或逃跑。不过，张辽“另觅”的出路，却都是杀死了旧主的新主，丝毫没有为了已经死去的旧主复仇的打算。或许，张辽可以称为“职业军人”，不参合政治斗争。

同时随着吕布、张辽走武关逃脱的400人中，还有成廉、魏越、魏续、侯成。

郝萌和曹性，是张杨的人，派遣跟着吕布去夺取兖州。郝萌196年就死了，而不像三国演义上写的，郝萌在曹军围城时还活着。

陈宫和高顺，则是兖州系。

臧霸从来就不是吕布的“八健将”，而是泰山郡的一个武装势力。他曾是陶谦手下的骑都尉，负责招募士兵抵抗黄巾军。与孙观、尹礼等人共同拥兵驻扎开阳，形成独立势力。建安二年，他率军击败萧建，夺取莒城。这导致吕布出兵攻打臧霸，但最终双方和解。吕布败北后，臧霸与孙观等人归顺曹操，被封为琅邪国相。

当曹军198年围攻下邳时，吕布、成廉、魏越、魏续、侯成这些并州系都打算投降，而吕布较为疏远的兖州系陈宫和高顺，则更倾向于死战到底。一方面，经历了兖州牧、徐州牧之后的吕布，仍然没有改变“有了软柿子就捏、遇上硬钉子就降”的玻璃脆式作战风格，在并州和凉州，这样的来回投降和复叛，多如牛毛。另一方面，195年陈宫和高顺几乎把曹操坑成了丧家之犬，“百城皆叛，独完三县”。自然没有媾和的余地。

因此，曹嵩被杀案事实上有多种多样的可能性。

（1）袁绍一贯是个喜欢借刀杀人的人：袁绍曾经指示王匡杀了他的妹夫，又指示曹操杀了王匡，又准备指示曹操杀了张邈而未遂。

（2）袁术的驱虎吞狼执行过2次：第一次是191年底，驱使孙坚打击刘表而孙坚战死，另一次是196年6月，在袁术蛊惑下，又有刘备的中郎将许耽为内应，驱使小沛吕布，一举拿下了刘备的徐州治所下邳。大破张飞，还俘获了刘备妻儿。搞得刘备军无战心，大败于袁术，远走海西，弄到人吃人的地步【饥饿困踧，吏士大小自相啖食，穷饿侵逼】。

《三国志·魏书·吕布传》注引《英雄记》：将军连年攻战，军粮苦少，今送米二十万斛，迎逢道路，非直此止，当骆驿复致；若兵器战具，它所乏少，大小唯命。吕布得书大喜，遂造下邳。

然而，袁术就是袁术，口头支票开了一张又一张。眼看刘备和吕布反目成仇，那答应给的粮食物资，立刻翻脸不认。

而吕布偷袭兖州这一次，非常相似，只是角色上略有差异。

194年6月，虎（吕布）——狼（曹操）——狼的正面战场（陶谦）

196年6月，虎（吕布）——狼（刘备）——狼的正面战场（袁术）

在二袁兄弟的双簧中，是要将兖州和徐州一网打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