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慧贞
读余华老师《文城》小记
2024-5-7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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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一本书就像是历经他人的一生。一位身披雪花怀抱婴儿的父亲在溪镇寻着哭声为自己的女儿挨家挨户乞讨奶水,遭遇龙卷风、雪冻仍坚持找寻“文城”,故事一开始就冷清又压抑,天灾人祸和苦难人生交织。通常读完一本书会有意写点什么记录阅读过程及之后的心境和感受,另一方面为了锻炼自己的写作能力。

阅读过程中十分期待后续的故事走向,比如林祥福早年生活安逸又幸福,有和美父母、肥沃良田、木匠手艺以及始终陪伴他的田家兄弟。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溪镇,又为什么拥有溪镇万亩荡的产业?也许是我太缺乏想象力,即便读完此书,林祥福的形象我始终想象不出来,有许多似乎矛盾又鲜活的事情发生,一个幼时在黄土地和青纱帐之间奔跑长大的少年,一个搬着小板凳坐在母亲织布机前的小娃娃,一个小小年纪就在水田中忙碌又在木工间废寝忘食四处拜师学艺的少年,一个在母亲去世后呆坐在门槛上直到黄昏来临的少年,一个风尘仆仆跟随媒婆四处相亲迟疑又悔恨的青年。遇见小美后,他变得那么单纯又健谈,和素不相识的两人细数自己的过往,这里的他似乎与前半生的沉默寡言有些割裂,也许遇见心动的人会变得不同吧。

林祥福面对小美和阿强时曾有那么多的疑虑,比如两人不像兄妹,比如小美突如其来病倒又突如其来的康复,小美坐在门槛上眺望,林祥福则安慰小美。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些疑虑他也没有尝试去弄清楚,对于小美的背景什么都不了解,但还是遵从内心和小美一起生活最终结婚。在林祥福故事里的小美个性模糊,特点模糊,身世背景模糊。看林祥福故事的过程一直带着很大很大的疑问,小美为什么要刻意留在林家,又为什么不声不响走掉,走了为什么回来,回来了为什么还要走?让人捉摸不透。当小美回来时,林祥福立刻就再次接纳了小美,不介怀不愤怒,而是依然希望和小美办一场规规矩矩的婚礼。很奇怪。当小美再次离开,林祥福毅然决然地抛家舍业,离开祖祖辈辈生活谋生的地方,只为找到小美。很好奇是什么支撑着他。凭借精湛的木工技艺和持家本领,林祥福在溪镇独自抚养孩子长大,也收获了善良温暖的好友陈永良和李美莲一家,他在溪镇的后半生本该幸福顺遂,可总还是因为坚持寻找小美而蒙上一层阴霾。在阅读林祥福故事时总在纠结小美到底会去哪里呢,溪镇真的是文城吗。原来小美和阿强早在雪冻时就已经遗憾而终,原来他们曾离得这么近,却又相隔一生。

小美十岁进入沈家做童养媳,聪明伶俐又能干,在沈家日复一日经受着严格的打磨,长成一个温顺恭敬的模样。无论在出生的家,还是在沈家,小美始终温和恭顺,从未敢违抗任何人,似乎每一天的生活、踏出的每一步都被时代牢牢绑定,在这样的生活中小美仍然顽强生长,乐观地思考自己作为沈家的童养媳未被重罚或蒙冤而死,能平安渡过一生也是极好的。到长大成人,和阿强举办婚礼,再到为救济弟弟被强势的婆婆逼问犯了妇人七去的哪条戒律,最后被休回家。

阿强长久以来对父母顺从又依赖,却突然大胆决定和小美远走他乡,即便前路未知,依然勇敢地带走小美,辗转上海,欲北上京城,最终不得已逗留在定川,阿强的行为好像很割裂。他舍不得小美,无法忍受与小美分离,可是却在定川走投无路遇见林祥福后立刻谎称与小美是兄妹,似乎下定决心让小美留在林祥福身边,阿强对小美的感情似乎也很矛盾。

书中还有许多人物的个性和行为让人倍感不解,也许身处当代的我们永远无法洞察那个兵荒马乱时代中人们复杂的内心。在国家动荡、军阀混战、土匪横行的年代,没有人能够幸免。看见江面尸横遍野,人们只是害怕和躲避;碰见土匪进门拿人,百姓平静麻木;甚至熟知绑人赎人的流程,耐心等待绑匪通知赎金和接头地点,避无可避只好接受,这些刻苦铭心的时代之殇曾经真切的发生着,人们真实地经历过。每个人都在努力承担自己的责任,达则兼济天下,溪镇商会会长顾益民像一位大家长一样,用他的智慧和能力庇护着溪镇的百姓,守卫溪镇人民的平安。以他的商业脉络和财富也许可以选择只保自己一家无虞,想来也是可以平安一生,可是他倾尽全力协调民众让溪镇免受战败的北洋军糟蹋,又因不肯交出民团的枪支被土匪折磨,他是那个年代千千万万民间精神领袖们的缩影,像他自己名字那样,他用行动书写着为民谋福的一生。

那个年代的人们该有多绝望啊,读完这本书只感觉压抑,无比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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