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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7-8
祝我坐好板凳,踏实积累。就着晚饭翻b站,碰巧看到施一公给清华学堂班讲的两堂课。虽说打乱了我晚上的学习计划,但他对科学研究“无用之用”的强调增加了我的信心,这对我是有积极意义的。施一公以他的几个博士生为例,讲做科研,两个极端的理想主义,一个固执,固执地气死人,不懂学习,山沟里出来,四年级梦想做洋人的老师,后来也总算拿到一个终身副教授的教职,一个基础差,却总觉得自己不俗,中专毕业,花了三四年却考上清华博士,又申请到他国外的实验室,从零开始跟着他学实验操作,学英语。像我这种懒人,目前看来算不得什么真正的理想主义,时常妥协。可这懒不是我的本性,终究要受周边环境的影响。中国人喜欢稳重,喜欢孩子乖。美国人喜欢表达,这就不乖。这带来矛盾,矛盾和纠结消磨了我太多时间,又无人花些时间引导我迈过哪道门槛。也许是有的,但我拒绝了,拒绝了高中物理竞赛的邀请,拒绝了高中信息竞赛的学习,拒绝了高中化学竞赛的学习。前者是以为自己不配,中者是买教材要花240块钱,推断我妈会不同意,后者是兴趣不大,只是高中化学比较简单。总之,拒绝了上进,也就拒绝了能被好的老师引导入门。现在求上进也为时不晚,等入了门,一切都会快起来,好起来的。关于天赋,我想我说不清,但也许算得上有些许灵性,因为我会被有灵性的人吸引,不过这灵性似乎是指小孩子的,因为那两个同学都是福建来的,一个是同学,一个是伶洁的同学。至于交流环境,一定要出国,再回来。我知道我是很喜欢教育的。施一公以容闳为榜样,后者是大清国第一位美国留学生,回国后极力推动美国留学教育项目,后获得曾国藩、李鸿章支持,虽前后只送出120人,且提前被召回国(原计划15年留学,提前6年),回来93人,其中有清华第一任校长,北洋大学(第一所大学)第一任校长,铁路之父詹天佑等等。夸张地说,他是中国第一个尝试引入美国先进科学技术与思想的人。施一公选择回国必然不只是为了科研,显然也有为了教育,最终目的是促进中国科学技术更快地发展,缩小和世界的差距。我以施一公为榜样。饶毅也是榜样,但据施一公的博文介绍,他是个直率的人,是个“可预测的人”,如今社交媒体断章取义之力更甚,这率真会给自己的家人带来太多伤害,这伤害是不必要的。孤独是必然的,于是再说些什么都变得多余,空洞,言之无物,因为没有对象,不知说给谁听。
2019-7-9
科研是碰运气,更倾向于临床。
诊断依赖于表征,终将指向治疗,而治疗指向病因。尤其是精神疾病,心理治疗是必要的,复发率高、疗效个体差异大提示治疗手段不够深入,我们对病因的理解深度限制了治疗手段的深入。复发与基因的关系。
无论试图解决什么问题,都要碰运气,都没有明确的路可以走。与RNA,蛋白质相比,研究基因对运气的依赖程度最低,前景最宽广,长远来看,性价比最高。但对个体而言,这是反过来的,因为我们总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往上爬。与基因相比,蛋白质与性状的关系更直接,更容易出好的结果,自然做的人会更多,前人的肩膀更厚实。现在测序技术发展起来,海量数据,有利于通过遗传学研究来引导方向。当然,每种工作都需要有人来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但是如果能够明确自己做选择的理由,工作会更有干劲,最终会过得更开心。
2019-7-9
社会中存在一种人格分裂的暗示,选择自律,选择和解,选择逃避。身心本是一体。心理疾病的根源,是社会环境生病了。
2019-7-10
梦的一个作用是满足现实中未被满足的需求。我之前有个想法,完成这个想法的话,可能可以拿到一本书,但是最终没去做,当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去实践那个想法,但是结果是没拿到那本书。隔天晚上,我突然醒悟,那是梦,我并没有真的去实践那个想法,只是梦里和现实中结果相同,我都没有拿到那本书。但梦并非都是如此,有时正是因为意识到现实的结果与梦境不同,于是猛地醒悟:那是梦呀。
2019-7-10
人的感性是与生俱来的,是顺应自然的。理性是后天习得的,是违背自然,是试图用来对抗自然的。所以,真正的科学家都是勇士,他们试图反抗自然。真正的哲学,应是强调人本主义,与科学毫无关系。哲学已死,早已没有纯粹的人本主义。尼采死了,纯粹的人本主义就结束了。之后的所有哲学家都受社会影响。真正的哲学是个体的,不是追寻价值,不是追寻意义。人生没有价值,没有意义,生活反反复复,情绪反反复复。真正的哲学与实用毫无关系。现在的哲学学科,之所以还能存在,是因为多少有点“实用”。这实用是对社会有用,对国家有用。写这些并非要否定实用哲学,其存在正是因为其有实用价值。
想向自己强调的是,哲学是个体的,最终是为全人类的,哲学是基于个人生活体验的,是无用的。科学是为社会集体的,是勇士们的信仰,是追求价值和意义的。我需要做好平衡。
2019-7-10
胃肠外科带教老师说我写的是入院病历,不是完全病历,说不收,除非我一直不写完全病历,才收。我自然是不会写的。我的同学们,只是誊抄英文完全病历,有的花自由的两个多小时,有的花三节课,有的抄一阵,玩一下让心情好起来,再继续抄一阵,这自然就不只两个多小时。
英文是形式。完全,也可以说是形式,把病历写“完全”了,临床思维何以体现,鉴别诊断何以体现。
布置病历作业,我是完全赞同的。但是这学期病历作业从来没有具体反馈,只有耳鼻喉带教花了几分钟讲了一下,写得如何,心里只能定性,从来不能定量,不能明确自己犯的错误究竟有多大。上学期内科倒是有反馈,主要是心内科老师,她特别负责特别愿意鼓励学生。没有反馈,学生也得过且过,病历书写越来越流于形式,问病史的少,copy电子病历的多。老师看了难受,说我们写的没有灵魂,只有骨头没有血肉,但老师也习惯了,接受了。学生听了难受,也只是难受一阵,加上抄病历的时候,难受一阵。老湘雅的传统就在这互相伤害,互相难受中断了。
我和老师你说这么多,不是希望问题能得以解决,而是因为觉得老师你懂教育,也喜欢教育。我觉得应该告诉你这些来自学生的反馈。不懂教育的老师,跟他们反馈,只是和他们起冲突,这是没必要的。而对问题的解决之所以不抱希望,是因为改变问题的关键是老师,不是学生,是老师的想法,不是学生的意见。正如叶企孙所言,教育应该让懂教育规律的名师决定一切,学生们的意见也要听,吸收学生有益的意见,考察实际效果。
现在的教育,不只是医学教育,不只是国内教育,都违背了教育的根本目的:育人。就算教育的首要目的受社会需要影响,受国家调控,变成了实用,而不是育人,可是连实用的目的都没达到。医学教育的目的就是让学生会问病史,会做检查,会看检查报告,分析检查结果,下诊断,理解掌握常见病、急重症疾病的自然病程和特点及应急处理和治疗原则。治疗细节是专科学习的内容。我真没看到多少同学按照这个要求去学习临床,多少考试按照这个要求去出题考核。
教育问题,靠开会是解决不了的。开会只是打开思路,交流看法,说来说去总是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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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2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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