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现象”

文/冯长根

 

      元旦前寒流逼近我国大部分地区，又是降温又是下雪，人人心里想的是与寒流有关的事——如何防寒驱寒，别冻着了。但今天早上一醒来，还在床上呢，就看到阳关照到了窗帘上，尽管由于风大，窗帘上一会儿阳光十分明媚，一会儿又暗下来，就像有人翻动着画册似的变动着。“风吹得云儿跑这么快”，我在心里说。待到起来一看，的确是一个好天气，晴空朗朗。“这样的天气最能激起人们出游的情绪了，”我对家里人说。
      这个天气帮助许多人提升了战胜寒流的信心。等到坐下来看电视新闻，感觉到今天上街和出门的人们比起前几天来多得多了，特别是今天北京又有4条地铁线路开通了，即使是刚运营，才到近中午，已有4万多人乘坐了新地铁列车。电视新闻真的印证了自己心中的思绪。
      这是迎接新年元旦的好兆头。好天气使节日的气氛浓浓的。我在这里祝博士生和博士生导师们元旦快乐！新年快乐！
      尽管如此，我知道，博士生们心中的“气候”似乎没有那么好，一段时间来，大家都感受着不太高的“气温”——你耳朵中不断传来博士生毕业不太好找工作的消息。而且仿佛“约好”似的，越是找工作难，难找工作的消息和感受传得越广，让博士生又不想听，又不得不听，而且同学之间一聊天，就会很快聊到这些事，于是这些消息不断地被“放大”。有时会有人讲到某人找到工作的消息，也会被无意中说得比上天难，“太特殊了”，“他真行，在多少个人中脱颖而出”，看起来与自己也已经无关。结果，对攻博的信心不足，成为一部分人的真实心景。
      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怎样才会有“晴天朗朗”的时候？
      有一个故事值得大家听一听，它刊登于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达·芬奇寓言故事》一书。故事不长——
      有一位年老的隐士，隐居在森林里，陪伴他过日子的只有一只叫云雀的鸟儿。有一天，有两个使者前来拜见这位隐士，求他跟他们一起到他们主人的城堡去，因为他们的主人病得很重。隐士带着云雀，随同那两个使者一起去了。到了城堡，他立刻被带进了病人的房间。四个医生在摇着头低声交谈。“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其中一个似乎是最重要的医生喃喃地说，“噢，他要死了。”
      那位年老的隐士站在门口，留意观察着那只云雀。它正栖在高高的窗台上，专注地凝视着那个病人。“他会恢复健康的。”那位隐士说道。“你这样一个乡巴佬，怎么能如此断言呢？”医生们异口同声地叫起来。
      病人睁开了眼睛，看到那只云雀正在望着他，就振作起精神微笑起来。他的面颊一点一点恢复了血色，他的气力也逐渐恢复了。这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吃惊不已。他说：“我觉得好点了。”
      过了一段时间，城堡的主人已完全康复，他到森林里去感谢那位隐士。“不要感谢我，”隐士说，“是这只云雀治好你的，”他补充说，“这云雀是一只非常敏感的鸟儿，当它在病人跟前时，要是它扭头不看他，这就意味着没有希望了；但要是它望着那病人，像它望着你那样，就意味着病人不会死。事实上，正是用望着你的方法，它帮助你康复了。”
      这个故事中真正值得你思考的是，故事中的云雀有什么寓意？因为故事中的云雀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做。
      这当然只是一个并不复杂的故事，但是谁都能看出来，虽然云雀并没有做什么事，故事从开始到结束，主角就是这一只云雀。它是敏感的，又是高洁美好的，它让城堡的主人从垂死转回到康复。故事的作者在云雀身上寄托着多么神奇的愿望！云雀简单地给予病人以凝视。这种关注带来了病人的转机，就像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临了。“我觉得好点了，”病人说。这时候的病人，已经对未来产生了与刚才完全不一样的信心。
      当下“就业”对博士生们造成的最大伤害是对前景的信心。我们有必要找一找治疗这种“信心伤害”的那只“云雀”。
      也许你一下子找不到这只“云雀”。但是，你一定能够感受到世界上科学技术的日新月异，在凝视着新一代正在从事理工农医研究的博士；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在凝视着新一代正在发展经济与社会事业的博士；迅猛加大的国家和地方对科技的投入及其所产生的对高层人才需求，在凝视着新一代正在成为科技界后起之秀的博士；中国老龄社会的快速到来，意味着年轻一代要快速接上现在院士们、博导们、工程技术岗位上领军人士及各方面对人才要求的班，历史凝视着新一代的每一位博士，许许多多的发展机会，在凝视着你。现代学位制度是对博士生凝视和关注最多的机制，但这个制度给年轻人所带来的愿景可以十分轻率地被一个不那么深思熟虑的选择所抛弃。你也许认为是机会不让你进入，抛弃了你。但是真正值得记住的是，你得到的“云雀”和机会，已经由于攻读学位远多于许多同龄人了。历史决不抛弃自己的主人。当然，历史也不大喜欢旁观的人。振奋起你的信心吧，珍惜你所受到的博士培训。你的信心，才是那只神奇的“云雀”。你需要拨开那层“就业”迷雾，真的，你不但会有今天我们遇到的那个“朗朗晴天”，你还会成为像故事中那位“隐士”一样是云雀的主人——你要为自己的祖国、科学技术的明天放飞你手中的“云雀”，治个“病”甚至解决远难于“治病”的问题。
      愿“云雀”能送给你一片“朗朗晴空”，激起你阳光般的信心，在新的一年中，扎扎实实做好自己的学位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