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童话谈谈博士生的行为分类

      我们在小时候都听过大人讲故事，如果故事是从书上来的，那么多数时候就被称为童话。我们伴着童话成长。在童话故事里，你有时会听到世界上有一种奇迹——实际上是一本书、一张记录着什么的纸、一种类型的地图、一个记录着根本看不懂且十分管用的符号的物件——也许孩子们称为“魔法书”，故事中这种东西（书）常常在需要的时候适时地出现，并且书中恰恰就有可以转危为安的方法。危机化解，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千百年来的故事中这种“魔法书”是不少的，从根本上说，反映了人类的一种渴望。
      如果你稍稍留意一下，那么在大多数故事中，还会有这样的情节，即在化险为夷后，当男主角或女主角回头想再从中找到一些其他智慧的、闪光的、管用的方法或某种点拨时，这本书或什么的往往就在它被丢下的地方神秘失踪，且任凭再神通广大，百般努力，也找不到了。在故事中，你能够拥有这样的书一辈子中往往只可能有一次机会，那就是在你最最需要它的时候。这样的情节，实际上来自人类千百年来生活经验的积累。这样的情节在告诉我们什么道理，连孩子们都能理解，即人要学会“珍惜”。遗憾带给孩子们的是珍惜，巨大的遗憾会产生深深的珍爱。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碰到的不会是这样的情况。童话的时代和生活早就被全球的现代化所替代。童话总是那些“远古”的事。
      事实上，正好相反。对现实中任何人的经历而言，这样的书，其实出现过不止一次，而且还通常不是在最需要的时候。就博士生的科研而言，导师让你看的文献资料，你比较熟悉的名称叫参考文献，其实就是这样的书。导师在一开始就让你看这样的文献，而且不是一本！这岂不和故事中太不相同了？想想看，这个时候，叫最需要的时候？根本不对，叫最不需要的时候，倒是合适的。你能意识到今后（在最需要的时候），你会找不到它们吗？
      你的情况怎么样，我不大可能猜出来。我们来讲讲一般情况。
      博士生导师通常会注意到一种现象，即学生的行为在理解起来时十分费劲。比方说，学生明明在实验室，也许就在看文献资料，也许在做些什么，但一周、二周、三周……过去了，科研没有进展。也就是说，学生在这段时间内的行为不具有意义和价值。可是他们又的确在实验室内。又比方说他们在图书馆或网上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也不管自己读的东西有用没用。因为这些学生并非做错了什么，如何理解这些学生的行为带来了博士生导师指导上的困难。常见的后果是，导师发现了这个学生并没有任何进展（这是迟早的事），并且向他指出这一点。结果呢？通常的结果是学生更加努力地做着与前同类的事儿，信息很明显，早晚导师会发现他仍然没有进展。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
      专家[1]把人们这种类型的行为取个名字叫表现性行为，也可叫展示性行为。这种行为在本质上是一种“广告”行为，即人们做这种事，以及某个行为，就是为了展示自己，让别人看见，不是为了某个结果。博士生的科研不能采用这种行为方式，因为你三年四年毕业时，要交上一份成果，即博士论文。博士生导师要让学生知道，展示性行为对于在搞科研时的学生只能带来一个效果：让人知道，这是一位勤奋的学生，因为你天天让人看到你在干些什么事。博士论文不会这样产生。那么，该如何行动呢？
      与这种行为相对的，被称为工具性行为。你有预定目标，你的一系列行为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有一个比方很好：如果你的目标是要学会开车，那么工具性行为就包括报名参加驾驶培训班、购买一份交通法规等。
      怎样使自己在文献调研和阅读时发现的那些（那篇）你认为关键的或重要的文献，不至于在以后真要用时找不到（想不起来）呢？作为工具性原则指导下的行为，你该积累出一份参考文献目录清单，清单要完整。不完整的记录还是会有令你着急的后果，即你无法再找到你之前读过的那些令你眼睛一亮的文章或书中的某一段落。这一点对于把你的科研成果作为上位论文的人是十分重要的。
      我在前面指出的博士生导师可能会注意到的那种现象中，博士生缺少的是工具性行为，他实际上应该放弃一些展示性行为，抓紧为自己安排一系列为了达到预定目标而进行的行动。什么目标？就是文献调研和阅读、实验准备、实验与收集数据、写学术论文……最后，博士论文与答辩（作为一个尾巴，这里必须啰嗦一句，专家[1]认为，工具性行为和展示性行为是同等重要的，具体就不谈了）。
      好的专业文献永远是你值得收集的那些文献。想一想吧，中国古典小说《西游记》中的神话故事，不就是为了文献——西方世界的经？前几年有一部吸引人的小说《达·芬奇密码》解的同样是寻找一种古典文献之谜。
参考文献
[1] 戈登·鲁格, 玛丽安·彼得. 给研究生的学术建议[M]. 彭万华译.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9: 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