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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事物是我们司空见惯而不愿意去思考的?有多少事是我们觉得很正常而不去问为什么的?我敢断言自己在科研、学习、生活中一定有这样的思维定势,但无法确定思维定势在我的脑子里扎下了多深的根?前几天,我就被这种思维定势麻醉了,觉得很可怕。
在网上看到一本书《笔记大自然》,作者是美国的克莱尔.沃克.莱利斯和查尔斯.E.罗斯。书中详细讲述了用绘画和文字的方式来书写自然日记,找寻探索周围世界的新途径。正好最近老师反映孩子在幼儿园有点蔫,而且这些天几乎总是画一样的画:一张纸上有三个小房子,房子里住着人、蝴蝶和小兔子,而且就把他们画在房子里面,从不会画到房子外面去。我觉得《笔记大自然》介绍的这种方法不错,起码可以让孩子和我了解周围正在发生的事情,感受日常生活中自然的魅力。于是,给姑娘买了一个绘画本,我们就这样扒上了正在疾驰的笔记大自然号列车,也期望她能跳出画相同东西的思维定势。
虽然刚开始了四五天,但我们发现了不少原来未曾注意过的新鲜事物。星期三送姑娘去幼儿园的时候,她突然指着一棵树;“妈妈,香椿树开花了!”我正心急火燎地蹬自行车,错过了那棵香椿树。但我觉得她看错了,印象里香椿树不开花。晚上回家,她说要把开花的香椿树画下来,叶子长长的,树枝中间有几簇花。孩子在这个阶段不学习写生,画出来的东西很抽象,我看了半天:“你是不是看错了,是不是槐树?香椿树不开花。”她坚持看到的是香椿树。于是,我在画的一角替她写着:“我今天看到了一棵开花的香椿树,但妈妈没看到,而且说香椿树不开花。妈妈让我明天指给她看那棵树,再辨认一下。这究竟是什么树呢?”
第二天早上,姑娘把昨天看到的那棵开花的树指给了我。俺发现树叶和树干确实很像香椿树,开着白色小花,香味很浓。中饭后,特地叫上同事帮我确认了一下,大家都认为那是棵香椿树,但都如我一般对香椿树开花同样觉得不可思议。
午休时google了一下:香椿,落叶乔木,雌雄异株,叶呈偶数羽状复叶,圆锥花序,两性花白色,果实是椭圆形蒴果,翅状种子,种子可以繁殖。树体高大。香椿树正常生长的话,一般在生长七八年以上就能开花结果。但在生活中,由于香椿嫩叶营养丰富,味道鲜美,往往刚一长出嫩芽,就被人采食了。大部分营养趋向于长叶维持生命,以至于绝大多数香椿树失去了开花的基本条件。
看,原来香椿树的花那么漂亮,果实是绿色的(图片来自网络)。
晚上回家,我很真诚地告诉她:“要不是你发现开花的香椿,我还以为香椿树不会开花呢。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香椿开花。”孩子嘿嘿地笑:“妈妈真笨。”
确实挺笨的,忘记了见到的未必是真实的,从见到的东西也未必能臆断出正确的结果。其实俺大多数时候在查资料、做实验的过程中也是这样的,实验数据出来了:恩,比较符合***文章中所描述的;恩,应该就是这个样子……这个实验数据经得起考验吗?根据实验数据推断出来的结果可信度是多少?有没有其它的可能,出现其它可能的原因是什么?它的机理是什么?
恰好刚刚看到吴飞鹏老师的《你的工作经得起掰扯吗?----写在大批博士戴帽时刻》,俺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问问自己,这种发现真的像你在写论文时写的那样具有重大的理论和实际意义吗?想想当时是怎么看到的?在电镜下找了多少次?这种发现大规模制备的可能性有多少?在理论上又说明了什么?最重要的是应该清醒的思考一下,这种发现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是长期积累后有意识的科研结果还是只是别人没有做过,从而被动的产生了所谓新颖性?
是该清醒的思考一下了。这样的思维定势大概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扎下根了,始终麻痹着自己。至于扎了多深,我都不敢想,可怕得是潜移默化中孩子已经受到了这种思维方式影响。连根拔出来俺觉得已经不可能了,给脑子松松土,能拔一点是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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