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病人，医生喊生意来了

昨天陪人到医院所经历的一切，让我再一次想起前些日子的一次经历。

那次，一个亲戚打电话给我。说是上初一的儿子肚子痛，可能是阑尾炎。打电话的时候他和儿子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希望我能给他找找熟悉的医生，以免挨宰。

于是，我立马赶到医院，找到一个有着多层关系的熟医生。那医生倒是尽责地履行了他的粗检程序。然后将我们带来外科，叫了某医生一声，说生意来了。当时虽然很是气愤，没有看到病人，倒是看到了收入；但还是敢怒不敢言。离开的时候，那位医生说，医保报一部分，保险报一部分，也不用掏多少钱。

能够报，就可以漫天要钱。真的感到很悲哀：医生看到病人，不是想到尽快解决病人的痛苦，把病人治好，而是考虑怎样让病人或国家多花钱。也很无奈。

更加悲哀和无奈的是，这样的观念已经无孔没入。前不久听说，有些地方的中小学领导，看到上面划拨了大量的资金给教育部门搞校舍和维护校舍，就请质检部门到校检测自己学校的校舍。而且一定要被质检出不合格来，不惜动过行贿和找关系等手段。我初听此事，很自卑，因为我怎样都想不出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后来经过他人指点，才茅塞顿开：他们要的是维护基金。他们要维护基金，不是为了真给校舍加固，也不是给教师谋福利。实现绩效工资后，虽然不能给教师多谋福利，但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吃喝、唱歌、跳舞，还有外出豪华进修、奢侈考察学习等所需费用是完全可以合法地报销的。

当然这样的情形不只存在于备受诟病的文教卫生。

你看，在鱼身上发现孔雀绿，在奶粉里检测出三聚氰胺，在饭馆里吃出地沟油，在高层建筑的承重墙中惊现木板和竹片，还有毒大米，毒酱油，伪劣药品，伪劣补品，以及用漂白剂漂过的面粉、蘑菇，用硫磺熏过的白木耳……

2002年广州某饲料生产公司违规添加的导致480多人中毒的“瘦肉精”一直阴魂不散。看到宽带捆绑的手机短信总结新近的“瘦肉精”事件出现的原因时，说抽检率过低导致有害猪畅通无阻，检查手段落后。有一种绝望的感觉：竟然弱智到将问题推到检测手段落后和抽检率低上。

这样的反思就如同罪犯犯罪被抓之后对警察说没有人提醒或监督我一样荒诞不经。据报道，双汇瘦肉精事件中，养殖环节的抽检，居然由养殖户自己拿人尿冒充猪尿去检验；运输环节，每头猪花两元钱就能买到三大证明，再花上100元打点河南省省界的检查站，便可以一路绿灯送到南京；在屠宰场，无需检测“瘦肉精”，每头猪交10元便可得到一张“动物产品检疫合格”证明；在双汇公司，不仅“十八道检验”言过其实，而且根本没有检验瘦肉精的内容……也就是说，所谓的犯罪都是以合法的名义来进行。

于是，合法犯罪之风越演越烈，于是，虽然经济高速发展，财政收入持续高速增长，但百姓的生活质量并没有多少提高，一些百姓的生活质量甚至呈下降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