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黄花梨纪

文/向一

翘楚寰球名木丛，树中国宝熊猫雄。

稀缺珍贵傲世界，多样用途赫赫功。

盖海南黄花梨（简称海黄）。降香黄檀也，因色彩鲜艳、香味怡人、木质坚硬纹理清晰，名贵天成在木质类文玩界中是藏友们争先收藏的对象。中国名贵树种之魁首，世界珍稀名木之翘楚，红木中之大熊猫，尊称中华国宝。皇宫贵族喜爱从明清时始，黎民百姓推崇从华夏漫延。明清至今，经过了几次大规模的砍伐，野生海黄几乎被伐殆尽，料质减少，变成明代家具、清朝工艺、现代把玩、田野农具、荆扉房屋，稀缺程度日益增高。稀为贵、富贵人家，爱之程度更增；少为珍、荆扉庶民，喜其欲得更胜。生长速度慢，成材时间久，是短时间内不可再生资源。物果稀缺少有，价便水涨船高。

海黄六大特色：色、味、脂、纹、韧、稳。

其色，颜色丰富，优势显见。常见黄、紫两色，乃是中国传统文化当中最受追捧之色。古代，黄色是皇室贵族专用颜色，代表着皇室九五至尊的尊贵感；常言黄袍加身，紫色腰带，平民百姓不能用，用之叫僭越。而紫色又寓意着紫气东来，官民非常喜爱之吉祥瑞意之色。因此，从古至今，人们对于海黄的喜爱从未变过。大叶黄花梨整体“黄色”的程度较弱，感觉黄得不够“纯”，有时还会带些“杂色”。

其味，质优稀缺，味道降香，多药疗作用，具有舒筋活血，降血压降血脂，其味对人体健康非常有帮助。中国传统的三大名香之首，历来受到贵胄达官、文人墨客的喜爱。反之，越南黄花梨香味则带着明显的酸香，逊于海南黄花梨；小叶紫檀的香味则较清淡不大明显，并有种松香味及辛香味，略逊于海黄；红酸枝则带着酸香味更逊之。木材气味的优劣，影响着家居、家具、玩物的质量。新伐海黄药香味浓郁，久则变为微香或无味。海黄的香味俗称为“降香”，带有一点辛辣味。降香是因此也可以理解海黄花梨为什么在明代时如此受推崇了。海黄和越黄都有一种香味，但海黄和越黄的香味是有明显区别的，海黄特有的那种醇香，非常独特，是越黄无法复制的；而绝大多数越黄的气味，夹一种酸味，有冲鼻的感觉，与海黄的“醇香”明显不同。

其油脂，材料油脂，乃木材好坏之重要指标，含量越高，触摸时有润滑感，审视时富亮泽，造就了海黄“姚黄魏紫”的沁润感，是一种极致人臣的富贵感。玩海黄的朋友，大多喜欢其山水画般的纹理，变幻不定，让人捉摸不透，而海黄纹理与油脂多少相关，当然很大程度上跟文化有关，最终让人获得文化的快乐。中国人信奉辛苦追求到的才是最好的，用金钱就可轻易换取的是电子产品、房产、花天酒地一时安乐，但换不来内心长久的喜悦、笃定和自信，这是文化的乐趣，海黄也是如此。

其纹路，木材的纹理直接反应在家具的表面上，影响着古典家具的外在表现和内在韵味。海黄的纹理，按王世襄先生说法“或隐或现，生动多变”，“有条有理”“行云流水”般，很特别外在丰富的纹理。海黄纹理造就各种形状的“鬼脸”，有看上去像猴子、狮子、飞鹰、京剧脸谱等，有丰富的“山水纹”“水波纹”“火焰纹”“流云纹”等形象各异，不能不说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种纹理的变化是其他木材难以企及的。越南黄花梨略逊色于海南黄花梨，底色和纹理上显得不够清晰干净。从棕眼看，海黄的棕眼则呈现“麦穗纹”，需要高清晰度的图片才看得清楚。大叶黄花梨的纹路呈“锯齿状”甚至“鸡翅纹”，显得“杂乱无序”，不够流畅，其棕眼都是直纹，不够丰富多彩。海黄之所以受追捧，就是其如水墨国画一般的木纹，变化多端，美轮美奂。海黄纹理清晰、明朗，粗中带细，线条分界清晰，层次感很强，整体看上去感觉是一副立体的淡墨山水国画；而越黄的纹理相对杂乱，有混沌的感觉，层次感也相对较差，感觉是一副平面的抽象画。总之，海黄的花纹含蓄淡雅，线条清晰有章法，越黄的花纹更为夸张，线条模糊有杂乱无章的感觉。海黄的“鬼脸”纹异常典型，也叫“鬼眼”纹更为贴切，就像一只只有神的眼睛在盯着你看一般。这种鬼眼，其他红木如红酸枝的树结处也会产生，但其鬼眼纹显得杂乱、粗放，远没有海黄的鬼眼那么有神韵、那么雅致。这是一个鉴别海黄和越黄的独门暗器，绝大多数情况下，海黄的鬼眼都是实心的，显得更有神韵，而越黄的鬼眼大多空心，显得目光没有海黄的那么“有神”。可别小看这句话，可是很多玩家秘而不宣的绝招。

其韧性，木材柔韧性的好与不好，直接影响着家具的优劣。柔韧性越好，越适合作雕刻。同时，柔韧性也影响到家具保养的稳定性。从柔韧性上看，小叶紫檀堪称上好的木材。紫檀纤维异常细腻，最适合于不同类型的雕刻，横向竖向雕刻都畅通无阻。一些家具的局部需要精细的雕刻，用紫檀作材料则是最适合不过的，因此紫檀也倍受清朝皇室的喜爱。相比紫檀，海黄在柔韧性上的表现就较一般，不适用于太繁琐的雕刻。因此，我们现在看到遗留下来的海南黄花梨，极少有修饰，形成简约的明式家具风格。

其稳定，从木材的稳定性上看，海黄无疑是出色的木材。其心材形成的时间悠久，稳定性也是最好的。我们看明式家具流传到现在，四百多年的光阴，没有一件出现大的变形现象，不得不感叹海黄木质之优。小叶紫檀在稳定性上与海南黄花梨有异曲同工之妙，紫檀用做家具的时间比黄花梨短一些，清宫的紫檀家具历经三百多年，木性也属稳定。

其细腻，所谓木材的细腻程度，通俗来说就是用手触摸的感受。一直以来，棕眼小而少的海南黄花梨和小叶紫檀被人认为是木材中细腻程度最好的。在所有的红木材料中，海黄是开发历史最悠久的木材，是明式家具的顶梁之柱。到了明代后期，由于海黄短缺，紫檀开始被大量使用，并逐渐成为清式家具的主要木材。海黄和小叶紫檀的木性特征，也影响了明、清家具的风格；等到大红酸枝出现，古典家具才真正走向民间，普及起来。盘玩久了后已形成包浆，表层已形成氧化层自然味道就被封住了，老的海黄家具和老料鉴别都是需要在不起眼地方用刀刮掉表层后来确认味道。所以海黄买料必备刀具一把，在木料市场的买料商人人带刀滴，作用就是刮开表层来闻味道。总而言之，从上面笔者考究六特色看，不管从欣赏角度还是它的实际价值，海南黄花梨真就是有牛的资本。

*子期之裔向氏胤道壬寅五月于锦官城浣花溪畔之羁旅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