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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中医学院首任院长曹冰清的战斗人生

已有 2901 次阅读 2022-7-23 22:22 |个人分类:医学史话|系统分类:人物纪事

安陆妇联(湖北安陆妇联官方澎湃号)2021-05-21 10:40发文“医世斗士,医民良医——曹冰清映像”,描述了他一生的光辉事迹:

曹冰清(1898—1986),中国共产党早期党员、无产阶级的坚贞战士,中医教育家。祖籍江西省高安县,其家庭五代祖传中医兼中药。1922年到湖北省应山县行医,1926年12月在武汉经何子述同志介绍参加中国共产党,回应山县从事党的地下工作,任党支部书记。1930年因组织应山暴动未成而身份暴露,转移到江西省高安县亲戚家隐蔽,与党组织失掉联系。同年返回湖北省安陆县巡店镇,以行医谋生。1938年6月经肖松年考察后重新入党后,便在巡店镇建立党支部并任书记,继续从事革命工作。历任京(山)安(陆)县抗日民主政府第一区区长、京安县县长、安应县副县长、云梦县县长、苏皖边区高等法院检察官等职。建国后,曾任郑州铁路局人事处处长、中南行政委员会第一处处长、湖北省卫生厅副厅长兼湖北中医学院院长。1986年8月病逝。

从应山开始革命生涯

该文介绍曹冰清时,是从他1922年在应山行医开始。因为笔者是应山人,看到这里尤为亲切。他在行医期间,结识了不少工、农、商、学、绅以及公教人员,尤与教、学两界更主。当时,名师何云门在应山执教多年,其家人患病,经常请曹医治,彼此交往与日俱深。曹遂凭此机缘结识了他的儿子、武昌高师学生、共产党员何子述,两人志趣相投。

1926年秋,北伐军夏斗寅部进驻应山,曹冰清主动热情地为该部伤病员悉心医治,使他们迅速恢复了健康。何子述获悉此事后,不断地由武汉寄回《中国青年》和《向导》等刊物,使曹冰清学习到马克思主义理论,开始对中国共产党有所认识。

1926年10月,曹冰清前往武汉,向何子述表达了自己的向往。此时,何子述已在国民革命军第15军政治部党务科工作,他介绍曹冰清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随即转入应山支部生活。曹回县后,仍从事公开性的医务工作。

1927年,组织决定他参加国民党。他很快取得了东街区分部宣传委员职务,并便借这一合法身份积极开展工作,亲自负责组织商民协会,并担任了该会执行委员。同年夏初,县农民协会正式组成,曹被编入农村机关党小组。6月初,曹奉派去武昌湖北省农村合作训练班(负责人郭树勋同志)受训,8月底结业,仍回应山工作。

其时,适值国共分家,曹冰清仍以行医为业。不久,郭树勋来应山整顿组织,指示应山同志转入地下活动;以东南乡为重点,用秘密方式,继续开展铲除土豪劣绅活动。此后,袭杀土劣的事件,在应山城郊和农村彼伏此起,时有发生。

1928年1月,东乡部分同志即寻机杀掉了东门外民愤极大的劣绅朱月卿。反动派对此十分恐惧,他们一面加强戒备,遍布密探,一面又在各乡成立团防,进行反革命破坏活动。我们党的组织遭到了很大损害,尤以东北两乡最为严重。此时,适有何子迥(何子述之弟)、邹亚农等同志相继回县。他们根据上级精神和形势需要公推曹冰清接任支部书记,具体领导农民开展适时斗争。

当时,应山县反动政府正在禁止农民沿街摆售小菜,指定菜农一律到菜市场集中出售。农民对这一措施甚为不满,认为它没有沿街摆售快速、方便,都不愿意上菜市场去。曹冰清抓住这个机会,召开支部会议,决定尽快利用各种社会关系,鼓动菜农挺起腰杆,团结起来,互相约定:凡是种菜农户都把蔬菜挑到附近的农村集镇去卖,一律不上城区卖菜,并且不挑城区粪便。致使城区居民买不到菜吃,厕所粪便四处外溢,大街小巷臭气熏天。不得已,反动派只好自动取销前令,允许农民照旧沿街卖菜。这次斗争在支部的及时指导下,赢得了胜利,团结了部分群众,提高了他们的阶级觉悟。支部即从斗争中又发展了一批农民党员,使西北各乡大都有我们的同志。

1929年8月,反动军队大搞派款、派夫、派车罪恶活动。曹冰清即以下乡“出诊”为名,召开组织会议,以反对当时危害人民群众的“三派”为中心,发动群众斗争,准备武装暴动。商定西北、城区两部分同志一律于同一天夜间,分赴全县所有集镇和交通要道,普遍张贴和散发“反对派款、反对派夫、反对派车辆”和“打倒军阀”“打倒土豪劣绅”等标语、传单,狠狠打击反对派的气焰,压下敌人的威风,以鼓舞人民斗志,扩大我党政治影响。此后不久,应山党的组织发展到距城30里外的西乡龙泉镇。为了控制应山反动武装,城区支部大胆地吸收了具有进步倾向的县常备队长李正启入党。接着又通过各种关系,掌握了西乡部分红枪会。

1930年1月,城区支部乘红枪会先遣队游击到应山的机会,主动配合它们搞垮南区陈巷团防队,夺取了它的枪支弹药,并准备回头一起攻城。不料,陈巷反动分子竟从我南区一名被捕人员口中获悉先遣队的动向,于当天夜晚就向反动政府告密。反动政府连夜纠集团防队和红枪会配合常备队向我驻地围剿。常备队长李正启带着队伍边走边琢磨,最后他在离我们较远的地方鸣枪示警,我们听到枪声,立即组织力量,转到村外,在本地同志的引导下,边转移,边迷惑敌人。直到天明之前才安全突围。事后,反动派侦悉曹冰清是这次暴动的组织者之一,乃于一天下午派兵包围曹宅。幸好曹不在家,他闻讯后,立即混出东门,冒着纷纷大雪,兼程疾进,来到江西原籍,以探亲为名,在他岳父家隐居下来。

在安陆等地“医世医民”

1931年秋,“九·一八”事变不久,曹冰清来到巡店,以开药铺和看病为掩护,待机与党联系。为了打下有利的工作基础,他主动地拜访和结交了巡店的一些知名人士,如吴楚岑、杨郁吾、陈稚楚,以及大革命时期中共的党员吴石荪等人。他和吴石荪一见如故,二人经常一起纵谈时局,表示他们对国家前途和人民痛苦的深切关注。

同年底,从应山逃出后已经转入云(梦)应(城)边工作的钱谷青来到巡店与曹联系,并委派他在巡店开辟工作。曹冰清奉令后,经过深入观察和认真分析,先后吸收吴永相、张本周、郭治安、艾德超、王奎林等贫苦群众入党。1935年春节,他亲笔书写了“行吾素志斯堪慰,乐夫天命复奚疑”这样一副春联,贴在店铺门首,用“乐天知命”的表面现象来表示自己“医世医民”的内心宿愿。

西安事变不久,巡店南北两街互相争夺权倾一方的联保主任一席。为了排除乡绅间争权矛盾,减轻民众苦难,经吴石荪居中斡旋,由不涉南北之嫌的曹冰清出来担任此职,以资缓和。从此,曹冰清便借这个合法的社会身份,更加广泛地联系社会各界人士,向他们宣传大敌当前,全国军民、各党各派精诚合作,团结抗日的重要性,获得各方的良好反响,使巡店地区的秩序很快得到了相对稳定。他还多次向张本周、郭治安等人讲明我党抗日主张和方针政策,提高他们对时局的认识,坚定他们为党奋斗的信心。还借行医看病的机会,深入下层,了解群众疾苦,启发群众觉悟,帮助他们找到痛苦的根源,寻求解脱的道路。对生活十分穷困的病人,他不仅上门问诊,而且还经常免收药费。周围群众一提到曹么(他的排行次序)先生,无不交口称赞,说他是一个“热心快肠”的好人。

1938年6月,上级党借肖松年“安陆农村合作事业办事处主任指导员”的合法身份,派他担任中共安陆县特别区委书记。经肖考察介绍,曹冰清重新入党,并担任了抗战时期安陆县第一个党支部——中共巡店支部书记。他在原有的党员的基础上,相继发展王奎华、刘济南、刘德信、蔡亚雄、吴树珍、陈竟成等近20人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为党在安陆南乡开创了立足点。

武汉沦陷前夕,国民党安陆县政府即将随军西撤,巡店局势日趋复杂。为了确保我党在巡店的活动基地,曹冰清与地方有关同志反复商讨并经肖松年同意后,积极推动王奎林以洪帮大哥身份出面,会同吴树珍、蔡亚雄等进步青年,加紧收捡国民党军队溃退时丢下的枪弹,用“巡店治安组”的名义拉起一支队伍来,最后成为我党直接领导下的一支人民抗日武装。

此时,中共湖北省工委通过统战关系,派陶铸同志去应城汤池借主办湖北省农村合作人民训练班(即汤池训练班)的合法机会培养抗日骨干,曹冰清十分热忱地为训练班选送了一批又一批进步青年去接受革命洗礼。不久,陈琳川从汤池结业回县,受肖松年委托在巡店开办“合作人员训练班”。曹冰清仍然以高度热情从地方失学和社会青年中介绍了大批有志抗日的人去训练班学习。这些人后来绝大多数都成为党的得力干部,如吴天成、吴树珍、陈琳川等人,就曾分别担任过党的中心县委副书记,以及武装部指挥长,民主政权的县长等重要职务。

1938年10月,安陆沦陷后,曹冰清由地下活动转入公开,正式参加了抗日民主政府工作。1939年春,他最先在京山大山头三乡办事处负责;利用自己广泛的社会关系,收编了当地一支游杂队伍。次年春,他受命开辟京安县第一(巡店)区,并担任了该区首任区长兼抗日十人团巡店分团团长。不久,他又当选为京安县抗日十人团总团长。在他积极工作和具体指导下,全县各阶层人民被广泛地发动起来。

1940年初,整个鄂豫边区15万团员中,光安陆一县就有5万之多。其中有2万以上参加了自卫队;参加农民救国会和妇女救国会的各在5000以上;参加工人救国会的则近600人。他们在打击敌人,控制伪政权,缉私防特,拥军支前,以及推动参军,促进民选等方面,为京安地区抗日救亡运动开创了崭新的局面。

1940年夏末,曹冰清被选为京安县抗日民主政府县长,直到1943年春季。在此期间,他为了扫清障碍,立足夹河而进行的夜袭巡店,慑服胡农强,处决帅干伯,和争取李思白等重大工作。

1942年,敌伪顽互相配合,向我紧逼,曹冰清与县委同志们高度合作,在党的统一战线原则上,利用自己广泛的社会关系,争取开明人士吴楚岑、陈稚楚、汪润阶、周伯溪、闭章甫、盛景桥、胡彦清等人真诚团结在民主政府周围,为挫败敌伪顽阴谋,捍卫抗日根据地和人民政权而争相效力。同时,他还大力协同县委在巡店一面争取伪区长李思白为我所用,一面捕捉机会教训伪军谢指梁。战斗中,他亲自带领县委、县政府领导机关和一切非战斗人员化装混在群众中间,有效地扼守住了京安这块鄂中前哨阵地。

1943年秋至1945年间,曹冰清先后被调任安应县副县长,随南党、政领导成员,以及云梦县长等职;为这些地区建党、建军、建政作出了一个又一个贡献。

日本投降后,国民党发动内战,曹冰清征衣不解,转入争民主、争自由的战斗行列。解放战争时期,根据形势需要,他先后担任过苏皖边区高等法院检察官、徐州铁路局军代表。对荡涤旧社会遗污,建立革命新秩序,都起到了积极作用。

建国后,曹冰清曾历任郑州铁路局人事处长、中南行政委员会一处处长,以及中南反贪污委员会执行处长等职。任职期间他旗帜鲜明,正直无私,为维护党纪国法和保护人民利益,进行了不懈地工作。

到武汉为中医鞠躬尽瘁

1954年至1958年间,曹冰清受命担任湖北省卫生厅副厅长。他抱着“振兴民族医,甘为孺子牛”的伟大理想,把自己的中医造诣,无私地奉献给人民。此时,曹冰清虽已年及花甲,可他仍不顾体弱多病,勤奋工作,亲自主持制定了发展中医规划,并尽量设法使其付诸实施。

1958年,在党的中医政策的领导下,湖北办起一所中医高等学府——湖北省中医学院,并被任命为第一任院长。他发动全体教工为学院制定教学计划,带领大家通过讨论并贯彻执行。他还经常深入班组随堂听课,检查教学效果,为不断提高教学质量取得第一手资料;及时通过总结,肯定成绩,明确改进方向。在师资方面,他特别强调“德才并重”的原则,通过各种渠道,在全省遴选了一批知名中医来院任教。他除担任一定课程外,还经常不分级别高下,不分干部、群众或衣着好坏、为向他求医的人临床诊断,又很重视经络学、针灸学和气功。他熟知任脉、督脉有关病症之所在,能为这类病患者对症下药,取得药到病除之效。为了让学生能成为名符其实的治病良医,他曾不辞劳累地结合实际病例,循循善诱地指导学生认真学习,注重实践。由于他的身体力行,全院教工兢兢业业,在教好学生医药理论的同时,都能适时结合实例授以临床经验。

对学生的思想状况和学习方向,曹冰清尤其关注:他经常深入学生中间教育学生树立专业思想,勉励他们勤读、勤思、勤记和勤实践、勤检验;明确学习目的,端正学习态度。他经常对学生讲:“南瓜越老越粉,中医越老越香”。鼓励他们树立为人民服务,对人民高度负责的精神,不断实践,不断提高,做一个对技术精益求精的良医。一次,曹冰清语重心长地对学生说:“人们常说,‘庸师误人,庸医杀人’。医生如果无知无能,对人民的危害何等严重!清人纪晓岚曾将唐代孟浩然‘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的诗句改为‘不明财主弃,多故病人疏’这样一副对联,题赠庸医,以表示他对无能医生的莫大愤慨和辛辣嘲讽。他道出了广大人民对那些只知要钱,不能治病的庸医的鄙弃之情。切望大家引为鉴戒!”为了培养学生高尚的医德和精深的医术,曹冰清就是这样苦心孤诣地致力于身教言传。

在曹冰清的领导下,经过全体教工的共同努力,湖北中医学院终于办得有声有色,造就出一批批优秀人才。他们分布在全省城乡,成为我省中医界的中坚力量。现任学院党委和行政负责人中,就分别有“58”和“59”届的毕业生。

1965年,曹冰清因病离休了,但他对中医学院的建设、发展和教学工作仍然十分关注。他不仅经常到学生中了解学习情况,而且还不时用自己的工资购买些医疗器械赠给学生,把自己的一片赤忱完全奉献给民族医学事业,以遂自己“振兴民族医”的宏愿。

曹冰清为民族解放和民主革命整整奋斗了六十年。在漫长的革命征途,尤其在白色恐怖极其严重的关键时刻,他无私无畏,矢志不渝,体现了一个共产主义战士彻底革命的高尚情操。因此,他是一位医世的革命斗士,更是一名出色的医民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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