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草原秋色

一说到草原，他们都会说：夏天的草原是最美的。的确如此，夏天的草原，在鲜亮太阳下的温热土地，催开了如茵的绿草，绿草丛中绽放着白色的、黄色的、紫色的各种野花。要是踩上去，草地富有弹性，疑心自己是不是踩在编织了花的地毯上了。可是，你在秋天时节到过草原吗？大家以为秋天天气凉了，雨水少了，作为草原主角的草的颜色衰黄了，或者青草被割掉了，那有什么好看的呢？

我是一个南方人，从童年起，就对那北国辽阔的草原有一种神往，可是这么多年，一次次错过机会，始终没有见过真正辽阔的草原。今天8月底，秋天来了，我终于抓住了一次机会，乘机去了内蒙古呼伦贝尔大草原。

在一个午后，我和赵勇、小琚三人租了一辆小车，从呼伦贝尔的首府海拉尔出发，要到中俄界河额尔古纳河边上的“亚洲第一湿地”去。车子向北开出了二三十公里后，无边无际的草原就展现在我的面前。出乎我们的意外，草原的秋色深深地把我吸引住了。谁说秋天的草原草衰了黄了，不美的。不，夏天的草原有夏天给予的美。秋天的草原也有秋天给予的美。当我望着从身边飞驰而过的草原时，我总是让司机开慢点，为什么？我要举起相机把这秋天草原的美景收入我的镜头。

秋天草原的景色最为丰富，用“五颜六色”、“绚丽多彩”这些形容词不足以形容它的万分之一。实际上，如果你是一位细心的观察者，你会发现秋天草原的颜色应有尽有的。但是它的底色是下方的黄色的和上方的蓝色。这蓝色就是那蓝得透明的一尘不染的蓝天，蓝天上的白云被衬托得似乎像白色的棉絮，可以一片一片撕开。而这地上的“黄色”则有各种各样的“黄色”。极目望去，那平坦的或起伏的草原上的草，都已经被收割尽了，显示出暗黄的色调。但无边的草地上，被机器收割起来的捆得很整齐的草綑，均匀地散在各处，一个一个的黑点，就像姑娘们喜欢的织有细黑点的花布，在蓝天下无限地展开，给秋天的草原新添了景色……。秋天的草原因上述种种而更丰富，令人联想到秋天结满果树枝头的累累硕果。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草原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只长草，草原上同样也种麦子。这里一大块，那里一大块，麦子都收割了，这就留下了麦秸杈的黄色。奇妙的是麦子的收割，有的比较早，留下的麦秸茬的颜色是黄中带绿的，因为尽管麦子已经收割了，但原来麦子下面的植物得以获得阳光的眷顾，而生长起来。它们的绿色与麦秸茬的黄色调和着，或者黄绿相间，显示出另一种勃勃的姿色。有的麦子则刚刚收割过，留下的麦秸茬还比较新鲜，而比它矮的野草还没有生长起来，显示出一色的黄白和亮丽。况且有的草地上也种玉米，它们还被又被收割，所以它们的黄绿另是一种。有的地方则是黑土地，刚被翻耕，黑黝黝的，它的姿色也很诱人。还有草原上的人们种的绿树，一排排，一对对，把同一种或不同种的颜色切割开来，，似乎是孩子们做生日时蛋糕。更奇妙的是，因阴阳朝向不同，位置的不同，一些角落的草，仍然碧绿青翠，液汁如滴，就像夏天草原上的草一样。还有，草原上的小河或湖，或漾着碧波，或流淌着，穿过望不到头的草地，……秋天的草原因上述种种而更丰富，令人联想到画家手中的调色板。

当然不出我们意料的是，草原上仍然是牛、羊、马成群。有的疲倦了，躺在那里，自由自在；有的正在吃草，强壮自己的身体，准备新的一个冬天的到来。这些羊群、牛群、马群，有的离我们很近，历历如绘；有的离我们很远，成千上百头散落在远方，真的像珍珠散落在地毯上。傍晚时分，变幻的霞光染红了西边的天空，这些牛羊或摇着尾，或晃着头，挺着饱饱的肚子，在牧羊人、牧牛人的随意的吆喝声中，心满意足地回家了。如今游牧不再“游”，牧民定居在牧村里。牧村的房子五颜六色，特色各异，比千篇一律的楼房更好看。牧村里怎样，我不知道。但司机告诉我，前几天一群从广东来的旅客，来到这附近的村子里，住农家乐，一些年轻人要求把自己的床，搬在露天下，因为躺在露天的床上，可以躺着欣赏草原上空这似乎是可以数的出来的满天星斗，并在欣赏着这些星斗中入睡……秋天的草原因上述种种而更丰富，令人联想到一个伟大诗人如椽巨笔所写出的琳琅满目的斑斓诗篇。

秋天的草原，我还会来。你的丰富是不可穷尽的。我知道我的愚笨，我这一次只写出了你的万分之一，我希望下一次能写出你的千分之一，再下一次呢，我希望能写出你的百分之一……是的，我知道，你是永远写不尽的。（2012-0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