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范洪义

有人问我创造与发现的区别。

我的理解：牛顿发现万有引力，他不能创造引力，他把创造引力这件事归于上帝。狭义相对论（光速不变，惯性系等价）是爱因斯坦的发现，也不是创造，但是闵科夫斯基的4维张量是创造。原子弹是根据质量-能量关系之发现的创造。但是广义相对论就很难讲是发现还是创造了，因为引力波是根据爱因斯坦创造的理论发现的，是理论决定什么是可观察的。

爱因斯坦认为上帝创造世界不是以掷骰子的方式，如此说来，波恩、海森伯和薛定谔等关于量子力学的解释是他们的自由意志的创造，不是发现。而普朗克的能量子是发现，不是创造。

有人认为创造能够归约为发现，但是发现不能归约为创造。窃以为此论含糊不清，例如激光是人的创造，是发现了原子能级量子化的产物，激光的物理特性就更是属于发现的范畴了。也许创造与发现两者在某些情况下是纠缠在一起的。又譬如说，超导现象是发现，但这是在人创造了低温技术后的发现。

爱因斯坦认为，贝多芬的音乐是创造（如哀乐：《英雄之死》），而莫杂特是发现了音乐，发现音乐属于自然，它是多么天籁、多么纯洁，多么动人。在爱翁眼里，莫杂特高于贝多芬，发现高于创造。广义相对论应该属于发现宇宙的奥秘了，但它又是爱因斯坦自由意志创造出来的。

由此推广出去，唐朝的王维是发现诗（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诗圣杜甫是创造诗（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其实，很多重要的发现都是聪敏人以创新的想法实现的，所以我说创造与发现两者是纠缠态。用李煜的话说是：剪不断，理还乱。

按：我认为，创造是无中生有，发现是开发已有。两者依赖的思维模式是相同的，都离不开灵感、直觉、顿悟，而不同于逻辑思维。这里有个问题是：纯数学是创造还是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