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发掘的陕西岐山凤雏宫室使用华尺18.5 cm建设。从发掘简报截图,左旋0.5 度找正,再将宽18.5 米中院调整为10 cm而标尺10米恰为5.41 cm,即图幅为1:185,图上1 mm 相当于一华尺。图中实线为发掘痕迹,虚线为考古专家所做复原;笔者添加少许彩色尺寸线,长度在A4 页面就是标注的毫米数值。又及,原图想来以1:100 绘制、再缩小制版印刷,故而华尺规整的长度在原图上精确到毫米,如前院长37 mm,宽204 mm,实际长3.7、宽20.4 米。
陕西周原考古队. 陕西岐山凤雏村西周建筑基址发掘简报.文物, 1979,(10):27-37
台基多已损坏,且部分数据精度稍欠;但以古尺测算也能大致理解古人的设计。对拙稿“先周凤雏宫室以华尺18.5 cm 建设”所述略作补充,以致敬于辛勤的田野考古工作者。
(1) 台基主体高约1.3 米即没有损坏处的高度,而中心建筑前堂的台基更高0.3~0.4 米则有些费解。不过,知道宫室建设使用华尺18.5 cm,那么台基主体高(以及柱洞最深)约1.3 米就是七尺(129.6 cm),而前堂台基以及所参照的周围台基皆有部分损坏,原始状态应该相差二尺(37 cm),即前堂台基高九尺。如此才是对“3100年前古人建筑设计”的解读。
(2) 简报给出的数据只是前堂墙柱中心相距17.2、6.1米,即93尺(17.205 m)和33 尺(6.105 m)。图上外墙南北三十六尺、东西九十六尺准确,故而设计尺寸是:前堂的中线距宫室后壁一百尺整;台基南北四十尺、东西一百尺,内收二尺筑墙,墙厚三尺(墙内侧底部或许应该稍宽),内空南北三十尺、东西九十尺。如此才是对“3100年前古人建筑设计”的解读。
(3) 中院东西长18.5 米、南北宽12米,即一百尺整和六十五尺(12.03 m)。前者与图上相符,后者图上仅62 尺。或许,当然只是或许,中院北壁绘图有误,应直接与前堂台基相连,即与前堂南墙相距二尺,而不是图上的五尺。前堂南侧墙基槽已损坏,而北侧肯定有回廊。
(4) 中院周围低于房屋台基0.61米、中间最低处为1 米;东西小院则低0.59~0.61 米。这是精确到厘米的数值,而设计值想来是三尺三寸(61.05 cm)和五尺五寸(101.75 cm)。“东门房台基高出南壁檐坡地面0.48米,高出中院南边地面0.6米”,后者就是三尺三寸,而前者二尺六寸(48.1 cm)。台基高七尺,故而前院“底面高于原始地面”即夯土厚度四尺四寸。东西小院和中院的边缘深度三尺三寸可能是开挖夯土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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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中院北侧的3个台阶(上图),东阶、西阶宽1.9 米,即十尺(1.85 m),中阶宽2.2 米,即十二尺(2.22 m)。台阶相距4米和4.4 米,二十二尺(4.07 m)、二十四尺(4.44 m);不过,测绘图上皆相距二十二尺。倘若直接使用华尺测量、绘图,或许能避免此种疏漏。
中院东西四个台阶宽约1.3 米七尺(129.6 cm)。西侧台阶(下图右) 相距2.9 米与照片以及测绘图不能协调,或是3.9米即二十一尺(3.885 m)之误,三倍台阶之宽度。东侧台阶相距2.5 米,图上为十三尺(2.405 m),设计值可能为十四尺(2.59 m),两倍台阶之宽度。
(6) 发掘简报的门堂(上图左)数据是:门房台基东西8米,门道宽3米,南北长6米,显然都是圆整数据。门道两侧贴近墙壁各有柱洞4个,想来上方有顶盖。门道宽十六尺(2.96 m),门房台基各四十二尺,后退二尺筑墙,即门房东西四十尺。门房台基南北三十尺(5.55 m),略有放坡而使门道实际长度稍大,至于门房外墙南北是二十五尺还是二十六尺,则难以知道。
(7) 后檐墙和东西厢北面山墙为一体,厚0.75 米,即四尺(0.74 m)。后室的前檐墙和隔断墙均厚0.58米,“墙身有一定的收分”,主体应该厚三尺(0.555 m)。影壁残高0.2 米,上方也会有收分,故而距门房台基是准确的二十五尺。
(8) 厢房通长42 米为墙中距,墙外侧为230尺(42.55 m),进深2.6 米即十四尺(2.59 m),与图上东西厢墙外侧宽二十尺相符,即墙厚三尺;回廊宽十尺,门宽皆1.1 米即六尺(1.11 m)。各房南北尺寸的设计规则尚未能理解。
东厢从南往北数第三间“室内西南角有长方形火烧坑一个,坑长0.92、宽0.52、深0.50米,底部和四壁被火烤红,并有人为的壁面”,都是精确到厘米的数据,五尺(92.5 cm)、二尺八寸(51.8 cm)、二尺七寸(49.95 cm),偏差与数据精度相符,似不能认为只是巧合。
(9) 遗址揭露许多柱洞,其布置想来与上部建筑相关,设计规则尚未能理解。
凤雏宫室在照片右上角;遗址尚有其他建筑,如照片下方的“周原考古队. 周原遗址凤雏三号基址2014年发掘简报. 中国国家博物馆馆刊, 2015,(7):6-24”
三号基址占地约2180 平方米,呈“回”字形:四面为夯土台基,中间长方形庭院有立石和铺石遗迹,外围出土金箔、绿松石、原始瓷器残片等贵重物品。台基上没有发现墙或墙基槽,虽说多有损坏,但依据图上标尺,东西两侧皆宽80尺,北侧宽90尺、南侧宽40尺。简报称“主体台基位于建筑北面,东西56米,南北16.5米”,前者302.7尺,或因西北角损坏而低于设计值310 尺,后者89.2尺,设计值90尺可信。其他部位不再细说。
中间庭院东西150 尺(27.75 m)、南北120尺(22.2 m),西南角明显偏大源于台基损坏。简报称“东西宽27.3-28米,南北长22.3-23.1米,低于主体台基达0.35 米”即二尺(0.37 m)。
庭院有多处散水,宽度0.35、0.57、0.74 m,设计值二尺(37 cm)、三尺(55.5 cm) 和四尺(74 cm),2 cm偏差不必在意——砾石直径已达10 cm。北面散水距北侧主体台基1.25米即七尺(129.5 cm),东面散水距东侧台基1.48 米八尺整。
“庭院中部偏西长方形铺石遗迹,南北长4.8-4.87 米、东西宽4.0 米”,即二十六尺(481 cm)、二十二尺(407 cm);北侧长方体立石残高1.89 米,地面以下部分高1.48 米即八尺整;附近有许多残块,最大者含一个顶角,“立石原本至少比现存状态高0.34 米”,原高或许就是2.23 米即十二尺(222 cm)。立石下方1.66 米即九尺(166.5 cm) 简报称为基座,南北长0.5 米即二尺七寸(49.95 cm),东西宽0.75~0.82 米即四尺~四尺四寸(74.0~81.4 cm)。
尺度具有政权属性。文王的父亲季历朝商改用商尺19.7 cm;文王受命建元,“改法度,制正朔”,弃用商尺而定周尺21.5 cm。凤雏宫室使用华尺18.5 cm建设,属于先周无疑,可能是文王的祖父在BC1100 前后建设。
最后要说的是,“以古尺测算古物”应该成为考古界的常识。
附录1:凤雏宫初建于先周,但毁弃年代总在西周,故而出土器物的年代复杂。容笔者不做全面的尺度分析。简报仅给出一件玉器的形体参数,适用华尺18.5 cm 完全没有疑问。
玉器也是有形体设计的。器物精美而尺寸严谨,令人赞叹。
附录2:笔者2020年下半年已说明商尺19.7 cm、周尺21.5 cm,而先周曾使用尺长18.5 cm,其后将其命名为华尺,说山西陶寺等地也曾使用。
从陶器说史前的尺长 18.5 cm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275648-1253523.html
挑选证据的论证可信吗?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275648-1253981.html
山西史前曾使用尺长18.5 cm和19.7 cm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275648-1282412.html
再说陶寺文化使用华尺18.5 cm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275648-1415621.html
上列博文介绍部分适用华尺的器物。再说天水市博物馆藏新石器时期的几件器物。馆藏精品-大地湾四期石凿(请点击,馆藏编号78)形体参数未能达到0.5 mm有些可惜。石凿另有三件(1288、1289、1363)似品质略逊,长度11、9.1、9.2 cm,即六寸(11.1 cm) 和五寸(9.25 cm),尺寸稍欠或与使用相关;圆形石纺轮(970、978、1376)三件颇为精美,直径5.4、5.5、5.4 cm,即三寸(5.55 cm);玉璜(224)http://tssbwg.com.cn/?gcjinping/224.html直径16.6 cm 九寸(16.65 cm),照片测算孔径三寸 。
《礼记•王制》“古者以周尺八尺为步,今以周尺六尺四寸为步”,说步长古今有变动似乎有误。不过,倘若删除两处“周尺”,则含义清楚:其时所用汉尺23.1 cm为学界所知而完全没有疑问,23.1*6.4 = 147.84,步长恒定则古尺为其八寸即18.5 cm。如此则步长八尺即148 cm与后世隋大尺29.6 cm 之五尺、小尺24.6 之六尺完全相同呢。
西安半坡遗址距今6000~6700年,山西陶寺距今3900~4300年,岐山凤雏宫室距今约3100年,使用相同的尺长18.5 cm 意味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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