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遂公盨铭文有98字,扣除重见实有74字。前文说“许多笔画清楚的字体,专家释读不一,这是非常少见的”,已给出六例,下面再举一例。
左侧隶定有“貝、其”,右侧隶定有“見、鬼”等,释读为废、悖、欺、期、愧、凶,其后“心”有属上或属下两种。裘锡圭先生隶定为 𧷛(貝鬼),“‘𧷛’字的确切含义尚无法知道,……‘貝’和‘悖’的上古音、声、韵都相近,疑‘𧷛心’当读为‘悖心’”。都是猜测啊——上古有“标准音”吗?陕西豳国与山东遂国言语有别吗?
铭文字体难以隶定的总在十例以上,而释读不同则是更多(附注),如最后两个字(下左)隶定为“亡誨”,没有异议,只是字形稍有欠缺;李学勤先生读为“亡侮”,裘锡圭、朱凤瀚、李零、冯时、连劭名先生读为“亡(無)悔”而解释略有不同。不过,通常說“誨”与“謀”原本字形相同,如史墙盘有“宇誨(謀)”(下中),但读为“悔”或“侮”未见其他用例说明。
裘锡圭先生说“本铭有时把‘無’这个词写作‘無’,有时又写作‘亡’,也许也是为了避复”。其前文解读“康亡不楙(懋)”说(上右) ,“也许此字就是为了避复而写得跟一般的‘亡’字不同的”。“康”字金文常见,但如此字形则是罕见。
事实与诠释:周人有意金文“避复”吗?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275648-1461872.html
2 许多重要铜器的长篇铭文,没有出现避复;现有字例变化可有别种解释,尚不能证明西周先人有意“金文避复”——同一书写者将含义相同的字写成不同形式以达到视觉变化的美感。遂公盨“無悔”写成“亡誨”,再将两个“亡”写成不同形式,真能带来美感?
“老(孝)友”和“老(孝)神”字形不同。不过,若真要避复,为什么皆用通假呢?其一用本字“孝”不是更好吗?此外,“老、考”本为同字,但殷商甲骨和西周金文之“孝”都与“老、考”字形有别,而金文“孝”写为“老”只是个例,且不说那铜器的真伪。史墙盘“孝友”和“文考”分用两个字形。
又,多友鼎之“多友”八见字形皆同,而“用朋用友”字形不同——字义不同则字形有别,并非为了视觉美观而字形避复。遂公盨铭文“迺、乍、明、厥”各两见而字形相同,其余重见者字形皆有变化(下),且部分或许有误。
3 遂公盨(豳公盨、燹公盨) 大约的确是现代伪作。
附注:笔画清楚、隶定无疑的字体,其释读也可能差别较大。中间四个字,李学勤先生未作解释而读为“厥贵唯德”,为王作臣以有德于民为贵;李零先生读为“厥昧唯德”,
朱凤瀚先生读为“厥沬唯德”,
裘锡圭先生读为“厥美唯德”,都有道理啊。
提及毳盘和毳匜(集成10119、10247)铭文如下,字形笔画有些不同,即遂公盨(豳公盨)该字形或许是孤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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