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病床上,我记住了几个见习护士的名字或者声音。胸前的工作证,记载了她们的名字和就读的学校。她们就读的学校,并非那些如雷贯耳的著名医科院校。也许,不过就是些职业院校。
在失眠的后半夜,或者子夜时分,她们组团来查房时,我没有睁开眼睛;但可以分辨出来,哪个声音是高个子的“领队”的,哪个是第一天为我抽血化验的,哪个是刚为我统计过体温的。她们的声音和动作很轻,但她们一起为临床的重病号翻身时,我还是听见了,分辨出来了至少三个护士的声音。
我这个轻伤员,她们稍微察看一下,就过去了。临床的病友,或者是胯骨或者是腿,受伤了,他们下床不便。我只是右臂活动不便,比三国“关云长”的伤,轻多了。我穿这羽绒服下楼吃饭的时候,可以冒充“好人”。
我很快,就生活半自理了。我成了半个左撇子。
(我的一句不恰当的话语,一定是让那个电话通知我去住院的大夫生气了。)我住院后,他一直都没有到病床边问过伤情。输液、换药、....的,都是那些见习的男女医生、护士。
男护士很少,我只认识了一个。见习医生,也会在护士们忙得不可开交时,也会履行她们的职责。
后来我听说,见习护士们没有收入,而且学校还要向她们见习的医院支付报酬。从这个角度看,伤员们称了大医院的资源。伤员的肢体、伤口、病情、心态、语言和动作,都是磨练护士的必要资源。更重要的还是,医院里的气氛、病床的环境。以这个医院为例,刚进来的伤员,还轮不到正式的病床,只能在楼道里的加床上凑合着,等有出院的伤员腾出床位了,才可以真的住到病房里。
有需求时,重伤员们会按铃,呼唤护士。此起彼伏的铃声,增强了病房的紧张气氛。我这个轻伤员,基本上没有使用过唤铃。我的护工是两个“半个人”,也就是两个护理重伤员的护工,插空就把我护理了。我有时觉得,自己太奢侈了,居然使用了两个护工;有时,看到他们两个都在忙碌,我就觉得他们都不是为我服务的。
我希望尽早出去。伤不太重,而且休息不好。有两三个呼噜源,而且,我入睡前不需要音乐伴奏。某夜,我颠来倒去,更换了多次睡姿,到后半夜了,仍然无法入睡。
(住院的头两天,活动不便时,就在床上看一个谍战片,沙溢演的男主角。居然连续看了5天)
那个双腿都受了伤,已经两个月无法下床的伤员,喜欢和护士聊天。对熟悉的小护士,也开开玩笑。病房里,居然还出现了多次笑声。他是公伤,无需担心费用的事——他们的公司经济效益不错。紧挨着他的伤员,还不能开口说话,他刚进来。这个七十来岁的老人,是被一个机动车撞坏的(那家伙肇事逃逸了)。老人的两个儿子值班看护,其中一个回了旅馆,另一个,就在病房的空地上躺着过夜。
出院前,又打了半天点滴,为我输液的仍然是第一天迎接我的见习护士。
上午,外科“大主任”查房时,提起我可以出院的事宜的,我下午就找了负责我的主刀大夫。
........................
很快,我就接到了出院通知单。一个星期的“天堂般的生活”,很快就结束了。
出院半年后,我又去了那家医院,这次是去体检——我的上班地点,距离它很近。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5-1-15 18:23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