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腊八粥

     张福臣

 老张退休后，人闲了，心静了，才过上了按部就班的小日子，又从记忆中找回了我们传统中一年的24个节气。从吃不饱的4岁到24岁，想着盼着的就是逢年过节吃顿饱饭，吃点好吃的。老张14岁第二次被父亲送回东北老家后，记得好吃的东西多了一些。特别是一进腊月，杀猪菜、白肉血肠、酸菜炖粉条。主食有白面馒头、面条、黄米面豆包、腊八粥。老张最喜欢吃的就是腊八粥。

 关于腊八粥的说法，叫法很多。河南“腊八粥”又称作“大家饭”，是纪念岳飞的一种食物。农历十二月初八，“腊八节”，也是腊日。“腊”念三义，一是“腊也，接也”，寓意新旧交替；二是“腊者同猎”，指田猎获去禽兽好祭祖、祭神。“腊”从“肉”旁；三是“腊”者逐疫迎春。

中文名：腊八粥。

主要是食材：五谷杂粮。

分类：传统节日饮食。

口味：香甜、软糯。

目的：祭祀祖先神灵，逐疫迎春。

 老张记忆中的腊八粥是14岁后又一次回到东北老家的第一个腊月初八。腊月初八的头天晚上，爷爷早就把大芸豆（有红色、白色）先用黑泥盆泡了起来。初八那天一清早我已睁开眼就闻到了腊八粥的香甜味。脸没洗，跳下炕就直奔外屋锅台，抄起锅铲铲起焦黄香脆的锅巴，狼吞虎咽把一厘米厚大海碗大的一块锅巴分分钟卷进了胃里。“慢点吃，别噎着。”爷爷边说边从盆里盛紫红色的腊八粥。爷爷的腊八粥食材只有大黄米、大芸豆两种，两种食材都是东北的特产。爷爷的腊八粥，芸豆泡的时间，不知是和大黄米同下锅还是有先有后，加多少水，煮多长时间，到今天老张也不知道。总之，爷爷把米、豆、水、火、时间掌握得恰到好处，盛到大碗里的勺子离碗有一尺高，两种食材不离不弃地拈为一体满满地流进碗里。锅巴刚吃完，爷爷已把一碗腊八粥送到面前：“不烫嘴了，趁热吃吧，黏住下巴。”东北有句俗话：“腊八，腊八，冻掉下巴”。14岁到24岁10年时间里，只要每年腊月初八在爷爷身边总能吃上两大碗腊八粥。

  1979年离开了东北老家，离开了爷爷回到了武汉。工作、挣钱、养家糊口，一直到退休，再也没吃过腊八粥，再也没见到爷爷！1984年我结婚后不久生病休假回了一次东北老家，大哥才告诉我，爷爷走了，埋在舍力镇北两里地的地方。到了爷爷的坟前，烧纸、磕头、哭啊、嚎啊！做给谁看呢，早干啥去了。老张的不孝留下只有悔恨！

 2018年秋天，刘田小弟开车，尹哥、杨琳小妹相陪再回老家，再一次来到舍力镇北两公里处，不见了爷爷的坟头，只见到一眼望不到边的青纱帐，一片火红的高粱头。

 2020年1月2日，腊月初八，这天老张煮了一大锅腊八粥，也是两种食材，糯米是白的，小豆是红的，老张吃了3天也没有吃出爷爷腊八粥的味道。倒是把老张粘在了武汉，粘在了昙花林，粘在了老张书舍！爷爷和他的腊八粥永久地和家乡的黑土地粘在了一起。

（2022-12-30，腊八，北京，籍利平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