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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乃基
自以为满腹经纶,退休后一下子没了去处,好比现在中国的经济,产能过剩,产品积压,没有了外需,内需一下子又接不上趟。一时技痒难忍,在2012年11月做了所谓“精华十讲”(参见:转发“科技哲学高层论坛系列讲座之吕乃基教授精华十讲”),以释放“产能”。讲演稿由研究生院和系里资助,将由东南大学出版社出版。这两天正在慢慢磨这个“讲演录”。
写过几本书,出讲演录是第一次。讲演录当然与专著不同,前者的逻辑性和严谨当然不能与后者相比,而专著在鲜活上几乎就完全谈不上了。
讲演录的一个重要环节就是现场录音。这次是由系里安排学生按录音记录,然后我再整理后交出版社。不太有机会回过头来看自己现场演讲的原始记录稿。十次讲演,由多位学生记录。虽说内容不一,但都是由我来讲,看这些不同学生的记录,彷佛在我的面前树起十面不一样的镜子。看着这些镜子,我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学生,以及看到了自己与学生之间的交流和传播的渠道。
学生的知识面与讲座内容较为接近,记录认真,那么这面镜子基本上还是照出了我自己。如果相差较远,再加上不认真,那么镜子里的我几乎就面目全非,惨不忍睹。还有学生干脆把我上课的ppt中的部分内容拷贝下来,原封不动地放在记录稿中交差。镜子里还是我吗?当然还是,不过就只是二维的我了。《三体》中有过精彩的描述。
看来,由谁来做记录,并不是简单的录音-记录,有一个领会、记录,乃至在一定程度的再创造。还有,对记录要有某种制度安排,以有所褒贬。有学生可能以为,做记录纯粹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交差即可,这样理解就错了。
记录做得好,我的后续工作就很简单,顺一下语句,安排好各级标题,大概就可以了。记录做得不好,后续工作就很烦很复杂,几乎要重写。意想不到的是,正是在重写时,我的思路会有所拓展,或者发现新的问题。虽然多花不少功夫,却也是值得(参见:知识与人生 )。想到这里,也就不埋怨做得不好的学生了。只是学生可能并没有通过做这项工作而在学识上获得多大收益。
回过头来看讲座后回答问题的记录,也颇受刺激。当场回答问题,要在瞬间搜索知识库、建立联系,形成逻辑,绝非易事。回过头来看时,常有“当时怎么会这么回答”之感。譬如某次的问题是,为什么没有绿色的花?当时全身心都陷入就我所讲座的内容,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问题上,以至于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数月后在看到记录稿时,心平气和,没有了压力,回答(未必正确)自然而然就冒出来了。红花绿叶,花的颜色鲜艳,才会吸引传递花粉的动物啊。试想,花是绿的,与叶子一种颜色,那就成了“保护色”,不让人看见了。当然也有少数带点绿色的花,一来与绿叶之绿相去甚远,二来主要是人工培育。在自然界的进化中多半是不会有绿花的。
这样的记录稿做成的镜子,照出了数月前的我,照出了现场中亚历山大下的我。
写讲演录,不一样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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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7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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