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对生死之问的回答

武夷山

 

受史铁生仙逝的触动，不免再次想一想生死问题。很多哲学家对生死之问回答得很好，而一些诗人也许回答得更好。例如，以下的三个回答都是诗人的：

 

（一）

天问      

余光中

 

水上的霞光呵

一条接一条，何以

都没入了暮色了呢？

 

地上的灯光呵

一盏接一盏，何以

都没入了夜色了呢？

 

天上的星光呵

一颗接一颗，何以

都没入了曙色了呢？

 

我们的生命呵

一天接一天，何以

都归于永恒了呢？

 

而当我走时呵

把我接走的，究竟

是怎样的天色呢？

 

是暮色昏昏吗？

是夜色沉沉吗？

是曙色耿耿吗？

 

（二）交谈（节选）

江河

 

你一点一点地接近他们（博主：指已经去世的文化人）

也给他们安慰

他们活在过去却能在前面等你

你的生日从死亡到死亡

开了朵花，你还能再开上些

人们会多个花园

 

（以上两首录自《二十世纪中国新诗选》，王彬 等 选编，大众文艺出版社，1998）

 

（三）

她走了

 David Harkins （英国诗人兼画家，1958年生）

武夷山 试译

 

你可以因为她的逝去而流泪，

也可以因为她度过一生而笑微微。

你可以闭上双眼，祈祷她能还阳，

也可以睁开双眼，将她的遗泽端详。

人天相隔，你的心可以空落落，

也可以因为你们共享的爱而充盈壮阔。

你可以滞留在昨日，背对未来，

也可以因昨日的充实而为明天欢快。

你可以一遍一遍地回想她的逝去，

也可以使其丽影成为永久的记忆。

你可以关闭心扉，以泪洗面，

心灵空落，背对明天，

也可以践行她的心愿，

笑容满面，睁开双眼，

施爱人间，大步向前。

 

She Is Gone

You can shed tears that she is gone, or you can smile because she has lived. You can close your eyes and pray that she'll come back, or you can open your eyes and see all she's left. Your heart can be empty because you can't see her, or you can be full of the love you shared. You can turn your back on tomorrow and live yesterday, or you can be happy for tomorrow because of yesterday. You can remember her only that she is gone, or you can cherish her memory and let it live on. You can cry and close your mind, be empty and turn your back. Or you can do what she'd want: smile, open your eyes, love and go on.”

David Harkins  (British Poet and Painter b.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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